“怎么了”时浅渡专注着手上的活儿,也没错过他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
陆苏北的喉咙哽了哽“奴在想,若是殿下只有奴一人就好了。”
时浅渡瞧他那委屈失落的样子,没忍住轻笑“你怎么这么喜欢胡思乱想我又没想过让别人入宫。”
“真的吗”
陆苏北开口,声音里带着些湿濡,也有些小小的欣喜。
殿下永远不会叫别人入宫吗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我还能骗你不成”
时浅渡将他散落下来的发丝轻轻勾到耳后,露出那张漂亮的脸。
那双漆黑眼中的不安逐渐被安抚,继而迸发出期待的光。
她心中一动,没忍住低头亲在男人唇上。
陆苏北心觉时机差不多了,趁着纹身工作还没有正式开始,勾住了时浅渡的脖颈,张开唇,主动把自己送了上去。
美好到无法言说的触感传来,他的呼吸渐渐紧促。
两人的唇齿分开一点,他喉咙滚动,发出低哑湿濡的声音“殿下,要了奴吧殿下。”
平日里冷然的脸上一片不正常的潮红,男人的眼神依恋又迷离,声音又哑又软,修长有力的身子在她怀里软得像是一滩烂泥,任人宰割。
时浅渡抚在他的腰上,又一次轻吻他的唇,模糊不清地说道“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是故意的呢”
陆苏北武有将才,文能治世。
在他的筹谋之下,呈国南征北伐,一路往中原方向扫去,有破竹之势。
天下人皆知呈国陆苏北名号,传闻只要在战场上看到那个脖颈上烙着漂亮印记的杀神,不逃便是死路一条。
不出十年的功夫,呈国便将中原几个大国收入囊中,周边小国不再做无谓的挣扎,国主纷纷主动求和,免去战乱之苦,只求能得个闲散爵位,保一家平安。
万民来朝那日,呈立帝号,国主时浅渡称帝,是为元时初年。
时浅渡整顿吏治,兴建学校,令官场制度焕然一新。同时兴商贸,修建官道,强军兴军,又亲自领兵击退塞北蛮夷,扬耀国威。
然而时浅渡哪哪都好,哪哪都能服众,却只有一点让朝臣们操碎了心。
从继承呈国国主之位到如今称帝,他们的帝王却从未纳入一人入宫,唯有官拜一品的陆苏北陆大人能自如地出入宫中。
长此以往,引得无数朝臣不满,几乎每个月都要递上来一大堆折子各种催促。
冬日的风呼呼地刮着,像是在黑暗中潜伏的怪兽。
宫中烧着地龙,寝殿里十分暖和。
陆苏北坐在桌案前,数年如一日地帮忙批改奏折“殿下,今日又有数名官员上奏催促殿下充盈后宫,还说廷尉家的小少爷才学出众,面如傅粉,是个顶顶漂亮的小公子”
这话里怎么听都有有点酸味。
就算他低垂着脑袋,不叫人轻易瞧见面容,时浅渡都能知道他此时是个什么表情。
“你这人真是的,没完没了了。”她趴在一旁,懒洋洋地说着。
陆苏北稍稍翘起唇角“是朝臣们没完没了。”顿了顿,他又道,“那奴便和从前一样批了。”
他轻车熟路地一连批了好几份奏折,把那些催促时浅渡纳人入宫的全都驳了回去,顺便记下了这几个大臣的名字,心想着背地里稍微为难为难他们,叫他们吃吃瘪。
想到一些小孩子般整蛊的小计俩,他有点想笑,又觉得这样太过幼稚,实在不应该。
时浅渡嘁他一声“哼,得了便宜还卖乖。”
朱笔一次次落下。
这个场面是陆苏北从前根本不敢想象的。
他当初总是觉得,自己不过是个奴隶出身,即便能得到殿下的宠信,也不过是个臣子,也无法阻拦殿下一点点地把自己的关注转移到其他人身上。
谁能想到,这么多年一转眼就过来了。
殿下当真向从前同他说的一样,未曾纳一人入宫,直到如今,能真正走到殿下身边、能够服侍殿下的,不过他一人而已。
“啊,殿下。”陆他低呼一声,脸上发烫,“有人上奏,劝殿下将奴将奴纳入后宫。”
面对这样一份奏折,他又期待又抗拒。
其实他以前也想过入宫,他期待能获得真正的名分,又害怕从此往后只能囿于这弹丸之地不能出宫为殿下做事分忧。
其实有些朝臣希望他被纳入后宫,不过是觊觎他的权力,想把他赶出朝中罢了。
毕竟后宫有后宫的规矩,有了名分便不能再随意出入宫中了。
也正因为如此,他从未主动提及过。
“入宫你想吗”时浅渡扬扬眉头。
“奴”陆苏北犹豫了。
他知道自己一旦入宫,其他官员必然不愿在让他干政,比起入宫,他更希望自己能南征北伐,为殿下分忧。
时浅渡看出他的犹豫,笑道“苍鹰折翅,还是算了吧。”
“殿下说的是。”陆苏北撂下毛笔,膝行几步,“奴有一事相求,还望殿下恩准。”
“你说。”
“奴希望日后能与殿下同穴而眠。”
陆苏北说出这话来的时候,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手指不自觉地用力。
他怕殿下会拒绝,会不喜他的要求。
时浅渡神色一凛,抓起身旁的折子,敲在陆苏北的脑袋上,笑道“我说你这家伙,就这么盼着我死吗”
“不是、殿下,先别打了”陆苏北嘴上讨饶,却对那一下下轻轻的敲打并不躲离。
他轻轻抓住时浅渡的手腕,漂亮的眉头轻轻拧起一点,眼角泛起红晕。
“奴想永远和殿下在一起。”
死后同穴,也是有了名分的。
“”
时浅渡用力揉揉他的头,直到整齐的头发都被揉乱。陆苏北这些年来一点都没变,就算已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在她面前却还是当初那般。
“大好时光,不用想这么多啊。”她撇撇唇,还是道,“准了,可以先写好圣旨。”
陆苏北的眼神亮起来“谢殿下,我马上准备笔墨。”
他看起来兴冲冲的,像是被大人应允了糖果的孩子,很快就准备好了纸笔,放在桌案上,往时浅渡面前推了推“殿下。”
时浅渡接过毛笔,略一思量,提笔便写。
写好了圣旨,又盖上了印,这才放在陆苏北的手上。
“这样就满意了”
陆苏北抿唇,眉梢眼角染上了笑意“奴谢过殿下。”
殿下果然还是宠他。
而且只宠他。
不过,今天的奏折确实让他有了一丝危机感。
廷尉家的小少爷他是见过的,确实才貌双全,而且那么年轻,比他小上十岁
殿下现在喜欢他,可是以后呢
他比殿下要大上几岁,老得快,殿下可会在日后弃他而去
他好生收起圣旨,来到时浅渡身边,主动吻了吻她的唇角“这道圣旨奴得好好收起来,免得日后奴衰老了,殿下便换了别人”
这话都不是暗示了,而是裸的明示。
时浅渡捉住他的下巴,撬开牙齿,惩罚似的狠狠地亲了他一回,直到他喘不过气。
“我刚给你下完圣旨,你就说我日后会变心”
她按住陆苏北的肩膀,一个用力就把人死死按倒在榻上。
脑袋扎在他的耳畔,咬住耳垂“真有你的。”
“嗯”
陆苏北细喘着,推了推时浅渡的肩膀。
“殿下,折子还没有批完。”
推也是没用力,半推半就的,就这么躺平在了榻上。
无论是哪一方面,他都愿意好好地伺候殿下。
就像是曾经某个宫门守卫说的,上得了战场下得了床榻。
想到过去那些无法用语言去形容的欢愉,想到殿下对他温柔无限的触碰,想到龙榻之上就只躺过他自己一人
他的心脏软成了一滩,沉溺地无法自拔。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个小世界拍卖会上的可怜小人鱼
小丧尸往后放一放吧,先写小人鱼
也是超级无敌巨可爱类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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