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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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米自己还是个哭卿卿的小孩子, 此时看着时浅渡的表情却蛮认真。
他局促不安又充满期待,眨眨眼睛,没有把后半段话说出来。
时浅渡哭笑不得“你这么喜欢小孩子自己还是个孩子需要别人照顾呢。”
柯米先能把自己照顾好, 她简直就是谢天谢地了。
“我还, 嗯蛮喜欢。”
柯米其实自己也不太清楚,他就是觉得, 如果对方是阿时的话,他就很喜欢很喜欢。
他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如果我摄取了阿时的基因, 生出的小鱼仔一定很漂亮, 而且和阿时一样聪明又厉害”
“等等,你能生孩子”时浅渡发现了华点,顿时惊讶地扬扬眉头,眼神往柯米的肌理分明的平坦小腹上看过去。
柯米感受到目光,小腹往后缩了缩,脚趾下意识地蜷缩起来。
他害臊地用小拳头轻轻锤了时浅渡一下“和人类不同的啦我们人鱼族的家庭观念不强, 很少有人有固定的伴侣, 所以无论性别, 如果想要小鱼崽的话,都可以在繁衍期去摄取其他人的基因,这样就可以”说到最后,他的声音低下去一点, “排卵啦”
时浅渡觉得很新奇,咂咂嘴道“没想到, 人鱼竟然是卵生。”
那岂不是说, 一次就是十几二十条小人鱼
不知道为什么,时浅渡脑海里浮现出一幅鸭妈妈在前面一摇一摆地走着、一排毛绒绒的小黄鸭跟在后面往前走的画面。然后有一只小鸭子叫起来,所有鸭子都跟着叫, “嘎嘎嘎”的声音此起彼伏,震天响。
“是啊,我们人鱼都是卵生,不用阿时费力气的。”柯米从桌上拿起糖果,主动送到时浅渡唇畔,“阿时,你看怎么样”
她看不怎么样。
以时浅渡看人无比准确的眼光来说,柯米自己绝对照顾不过来他的小鱼崽,没准还会被自己的小鱼崽给弄得又难过又委屈,最终的结局就是她又要安慰柯米,又要帮他照顾一群小鱼崽。
她是来借着任务休假的,才不是来当保姆的好不好
所以她拒绝。
“你觉得你能照顾好他们吗”
咦。
柯米怔了怔,这个他确实没有想过,只想着他很想和阿时生小鱼崽崽。
他们人鱼一般来说,一次性会排卵五到十颗,在生长、成型的过程中,一般只有半数能存活下来,这样的话,最少也是两条小鱼崽。
他掐着手指头算了算,觉得自己恐怕没法照顾好他们,需要阿时帮忙出很多力。
这样的话崽崽们岂不是要和他抢阿时了
本来阿时陪在他身边的时间就不算长,要是在被他们抢去一大半
呜呜,好纠结呀。
瞧着柯米慢慢纠结起来的小表情,时浅渡就知道他不行。
她摸摸柯米的头,说道“还是等你有能力养好他们了在生吧。”
柯米沉默片刻,乖顺地点点头“唔好吧,阿时说得对。”说完整个人往时浅渡的怀里钻去,盖着毯子圈住她的腰。
他才舍不得把阿时跟别人分享呢
他现在还很年轻,不着急下小鱼崽,等以后再说吧
反正阿时不会把他自己丢下的,能下小鱼崽的时间还多着呢
时浅渡很自然地一下下轻抚他瘦削的背脊。
忽而,她的动作一顿,轻轻抽了口气,嘟哝道“这感觉真恶心,真对不住小明。”
柯米没听清整句在说什么,只听到一个“恶心”,还以为在说自己,心里一凉,鼻子跟着发酸起来“阿时说什么”
繁衍期情绪波动极大,他几乎是分分钟就红了眼眶。
“哎,你怎么又要哭了呀。”时浅渡好笑地用手指肚蹭蹭他的眼角,“我又没有在说你,我是说现在摸我刀的那个家伙。”
“好吧。”柯米吸吸鼻子,狐疑地看着她,最终还是选择相信,把小脑袋凑到她颈窝处蹭来蹭去,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今天我要和阿时一起睡。”他低声嘟哝着,耳尖又有点泛红。
阿时都已经帮他度过繁衍期了,这次应该不会再拒绝这种小事了吧
繁衍期的小家伙的情绪还真是一阵一阵的。
时浅渡看着他委委屈屈的发红眼眶,感觉到他身上因为发烧而不正常的温度,心软了一点,把毯子往他身上盖了盖,给他捂了个严实。
“好,这阵子就听你的吧。”
“嗯”柯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另一边,极上堂总部。
通体漆黑的长刀经过全面检测、消毒处理后,被人双手奉到骆越彬眼前。
“这就是时浅渡的刀”骆越彬睨视着长刀和跪地的属下。
男人垂头看着地面“是的,首领,属下已经把刀交给检测中心的人检查过,是全面安全的,首领请放心。”
他因为时浅渡的事,已经被暴打好几次。
又一次跪倒在这个房间里,他的腿都在不经意地颤。
“哼,拖了这么长时间,终于办成件事。”骆越彬冷哼一声,抬手把刀举起。
他倒要看看,这把威力巨大的“冷兵器”到底有什么玄机,能让他装备精良的手下一次次败在时浅渡那个毛头丫头身上。
没有和他的属下一样拿到手里就立刻想拔刀,他先用手一寸一寸地抚过刀身,寻找上面可能存在的异处,然而细细寻找一番后,却发现无果。
刀柄、刀鞘上,都不存在什么特别之处。
或许玄机都在刀刃上。
他一手握住刀柄,一手握住刀鞘,用力
没能拔开刀鞘。
他蹙蹙眉头,不信邪地用出最大的力气,奋力一拔。
手从刀柄上脱离,却仍然没有拔开。
“”
属下还在房间里跪着,他不想丢掉面子,便装作无事发生一样,又瞧了瞧刀身。
而男人瞥见这个情况,忽然想起叶永言的话来,汇报道“首领,时浅渡手下那个叫叶永言的说,高端的装备像我这样的人是看不懂怎么用的,但首领您见多识广,肯定稍稍研究一下,就能知道应该怎么用。”
这小子是故意嘲讽他见多识广还是不会用吗
骆越彬的脸一阵青一阵白,顿时暴怒地一脚踹过去,把男人踢出了好几米。
“我难道还用你教么给我滚出去”
“是,首领,我这就滚。”男人擦掉嘴角的血,脚步不稳地退了出去。
骆越彬冷哼一声,坐回沙发上,黑着脸死死盯着手里的刀。
他就不信,他弄不明白这把刀怎么用
柯米一连生病了好几天,最初在晚上烧的厉害,后来温度慢慢降下去了,却一直感冒,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没什么力气,只能可怜巴巴地躺在床上。
又一次在晕沉中醒来,他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在厚实的羽绒被下翻了个身。
他一连休息了三天,一直在卧床休息,现在他都有些分不清楚,头晕到底是因为生病,还是因为在床上躺了太久了。
时浅渡把热水和药片放在床边的柜子上,伸手摸摸他的头“烧是肯定不烧了,但你这感冒估计还得有几天。”
她自己要是不小心感冒了,没有一个礼拜肯定好不了。
“嗯。”柯米轻轻地应了一声,平日里总是亮晶晶的蓝眼睛此时看起来蔫蔫的,没有了活力。
他从来没有生过病,当然不知道生病会这么难受。
如果知道感冒发烧会让他难受成这样,那天晚上他怎么都不会偷偷跑来还不盖被子的呀
他开口,鼻音非常严重“阿时,生病真的好不舒服啊。”
这几天他擦得鼻子都红扑扑的,还有点起小翘皮,嘴巴也干得很,以往柔软水润的唇如今干巴巴硬邦邦的他的皮肤从来就没有碰到过这种情况
他不是一条外表完美的小人鱼了,这些天他都不想照镜子。
“不舒服才能让你涨涨记性。”时浅渡瞪他一眼,“看你下次还淘气不。”
柯米沮丧地撇撇唇,从被子里伸出手去牵时浅渡,口中模糊不清地嘟哝道“我都这么难受了,阿时竟然不安慰我,反而瞪我阿时好残忍。”
手指勾住了时浅渡的之后,他唇畔扬起浅浅的笑,拉着时浅渡往床上坐。
嚯,这小家伙真是长本事了,竟然说她残忍。
时浅渡扬扬眉头,盯着小人鱼的眼睛,一手隔着被子抓住他的腿,凉凉道“我是不是应该让你强制变回鱼尾,然后剃了你的肉,煎了你的鱼尾巴,让你见识见识什么是残忍”
“”
柯米双手抓住被角,把被子往上提了提,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充满惊讶和可怜的蓝眼睛“呜阿时骗人,阿时才不会才不会吃了我呢。”顿了顿,他又补充,“我的肉不好吃,很很老的,不好吃。”
时浅渡被他逗笑,伸手掐了掐他软嫩的小脸“我怎么觉得还挺嫩的”
柯米眼珠一转,喜滋滋道“阿时喜欢我呗”
他把被子掀开一点,把自己的脸全都露出来,笑得正灿烂。
“嘁,小家伙,你怎么这么自恋。”时浅渡捏捏他有点泛红的鼻子,却被他慌张地拍开了手。
“唔,不能捏我的鼻子。”
柯米把双手都捂在脸上,细软的眉蹙在一起。
这些天他感冒,总是流鼻涕,要是被阿时捏一下,脏兮兮的蹭到阿时手上可就不好了,会给阿时留下不好的印象的。
他要在阿时心中,做一条完美的小人鱼。
“好吧好吧,看你生病不欺负你,听你的好了。”时浅渡拍拍他的头,把一头柔顺无比的发揉得乱蓬蓬的。
柯米也不动弹,任凭时浅渡弄乱他的头发。
其实阿时平时也对他很好,不会欺负他,他提出的要求大多数都会同意。
阿时还是,挺宠着他的。
时浅渡本来准备找出极上堂总部的位置后,就立刻整装旗鼓,一举拿下这个风评极差、作恶多端的军火组织,然而因为柯米的生病和繁衍期,她把时间往后拖了半个多月。
期间,叶永言和明陈两人一直在忙活,一边招揽人,一边做出来一堆n abcde来,就怕到时候出现什么差错,弄得功亏一篑。
“不用弄那么细致,不会有事的,你们多注意休息。”时浅渡总是这么说。
她瞧见两个小弟不分日夜地使劲,怪感慨的。
可叶永言他俩这回根本不听话,非要弄个明明白白才算完事。
极上堂总部的位置一直都是个秘密,无数憎恨极上堂的人想要挖出来,却都是无疾而终。这回时浅渡抛出个诱饵,便立刻有无数人自愿跟随,很快就组成了一只松散却庞大的队伍。
距离时浅渡预计的日子越来越近,又要大干一场了。
她有点兴奋地扯扯嘴角。
柯米看看在客厅里摆弄装备的叶永言明陈,又看看懒洋洋地瘫在床上的时浅渡,问道“阿时,我也想和你们一起去,可以吗”
他现在已经成功渡过繁衍期,感冒也好得透彻,身上充满了力气。
以前没有双腿,没有机会陪着阿时一起,这次他想为阿时出一份力,成为对阿时有用的人。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小叶和小明他们用的那些装备,我也都会用的。”
这些天他有认真在研究呢。
时浅渡回想起废旧工厂中的惨相,“好啊,你想来就一起吧。”
“哇,太好了”柯米开心地蹦跶起来,一路小跑到时浅渡身旁,“我也可以随便选装备吗”
时浅渡点头,说得理所当然,好像极上堂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当然了,喜欢哪个就拿,咱们有的是钱,过两天还能有一个军火组织。”
叶永言停下动作,有些不赞同地说道“老大,他这么柔柔弱弱的,过去拼杀真没问题吗咱们可能会没有时间照顾他啊,更何况他还是骆越彬看中的人鱼。”
这条小人鱼整天跟老大黏在一起,老大肯定很喜欢他,要是他受伤了,老大肯定会难过。
柔柔弱弱的
她可是永远都会记得,小人鱼用“一点点”力气,就能把人类锤成肉饼这件事呢。
时浅渡笑道“你可以跟他比划比划,看看他是不是很柔弱。”
叶永言在瞥见自家老大脸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后,缩了缩肩膀“我是说他看起来柔弱,又没说他真的柔弱。”
他才不比划呢,一看就没好事。
听叶永言这么说,柯米才收回落到他身上的视线。
哼,小瞧他的人,他都会打扁
他一边选武器,一边用信誓旦旦的语气说道“阿时不要担心,这次你的刀虽然不在身边,但是我会陪着你呀我一定会保护阿时不被伤害的”
孩子似的的小人鱼,此时脸上一片认真,甚至有些不易察觉的杀意。
丝毫不用怀疑,如果有人想要伤害时浅渡,绝对会被他一拳锤个稀巴烂。
时浅渡心中一暖,很配合地笑着回应“噢,那可就拜托你了哦。”
很多人都以为,极上堂的总部应该坐落在天空之中,是高大巍峨的空中建筑中的一座,在建筑外面设置了隐形装置,外人根本无法发现。
然而,他们以为的是错的,极上堂的总部实际上建在海里。
无数海洋生物在海水中生活,又有永远处于流动中的海水作为阻隔,把总部建在这里,是最容易达成掩人耳目的目的。
巨大的飞行母舰来到空荡荡一片的海域上时,自愿跟随时浅渡的人们全都是半信半疑。
有人忍不住问道“十爷,你确定骆越彬那混账就在这片海底下”
提到骆越彬这个名字,他搭在武器上的手下意识地握紧,手背上青筋一片,恨不得立刻杀了骆越彬报仇雪恨。
时浅渡挑眉,瞥他一眼“不然呢,我买一搜飞行母舰就是为了逗你们玩啊”
那人一怔,垂头看看自己脚下踩着看不到全貌的大家伙,歉然笑道“对不住十爷,是我太着急了,不应该不信十爷的。”
“一会儿他们的基地会浮到地面上来,到时候你们直接上就行。”
时浅渡吩咐完,脸上的神色正经了一点,手指微动。
极上堂总部中,骆越彬的指挥室此时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摔碎的杯子摆设或者砸倒在地的桌子柜子,数不清的纸张飞散落地,有的纸上一片血迹。
几个五大三粗的男人跪在地上,全都被骆越彬打得浑身是伤,身上颤抖的厉害,不敢回话,也丝毫不敢抬头。
“你们这些废物”骆越彬暴怒地大吼,“奈何不了时浅渡,就找了一把屁用没有的破刀联合起来骗我耍我是吧你们可真是长能耐了”
他越说越气,随手抄起桌上的漆黑长刀狠狠砸在一人身上。
长刀摔落在地上,静静地躺在一片狼藉之中。
“说话啊你们给我个解释”
骆越彬气到爆炸。
他研究这把刀小半个月时间,别说是一刀削断一栋建筑了,就是连刀鞘都没能拔开
他是世界上最大的军火商的首领,是最先进的武器的拥有者,怎么可能有他不会用的武器
这些就知道吃白饭的属下,竟然用这种小计俩糊弄他,而他还真被耍的团团转
实在是可恶
“首领,不然属下带这把刀回到检测中心,再仔细地看一看”检测中心的人提议。
骆越彬一脚踹过去,把人踢得鼻血横流“老子都看不出来什么,你觉得你能看得出来吗不然老子的位置给你坐坐啊”
“不不不属下不敢,不敢。”那人埋头下去,肩膀都在抖,不敢再多说半句。
“哼。”骆越彬冷冷地一哼,不打算和这些人一般见识。
然而,就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
地上的黑刀忽然颤了颤,在众人惊悚的目光中,“咻”地直立起来。
“这”一个属下惊讶地发出声音。
骆越彬以为是自己触碰到了什么开关,漆黑的脸色缓和了一点,伸手去握住刀柄。
可黑刀没有给他握住自己的机会,猛地向上方飞去。
看似普普通通的冷兵器竟然直接撞破了指挥室的屋顶要知道,骆越彬的指挥室,可是整个总部最坚固的部分
“混蛋,这都是什么情况”骆越彬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破口大骂,“还不快去戒备,给我赶紧把刀拦下来”
要是直接冲破了他们海底总部的墙壁整个总部都会被海水淹没,只能浮到海面上区
“是是是我们马上”属下连忙退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通知自己的人。
海面上的水流和旋涡似乎和刚才不同了,变得湍急起来,仿佛海底下有什么东西在移动。
接着,一把漆黑的长刀从海面下一飞冲天,激起了一层层浪花
飞天母舰上的众人震惊地瞪大双眼,看着那把在视频中看到过无数次的黑刀稳稳地飞落到时浅渡的手上。
真是神了
不愧是被大家暗地里成为“最强武器”的宝刀,还能自己飞回来
时浅渡把刀重新挂在腰间,垂眸睨视着从水底下缓缓浮现出来的巨大建筑,扯了扯嘴角“诸位,好戏开场了。”
太多人跟极上堂和骆越彬有仇了。
他们看到从海底出现的庞然巨物,眼中出现的非但没有恐惧,反而充斥着兴奋、恨意和血性的光等了这么多年,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
都不用时浅渡指挥,他们就纷纷按照叶永言他们设计的计划冲了出去,踩着飞行推进器直接从空中一跃而下
时浅渡有实力有魄力,还真的挖到了骆越彬的老巢,他们愿意听从时浅渡的安排。
“老大,那我们也去了。”叶永言一脚蹬在栏杆上,回望了时浅渡一眼。
在得到她的点头肯定后,肩抗武器飞身跃下。
明陈习惯了跟叶永言配合,也知道他的心思,便一同跟去了。
极上堂总部自打正式建成之后,从来没有遭受过任何外部攻击,总部的人都习惯了安逸的生活,突然遇见这样凶猛的袭击,没有立刻反应过来,被第一波冲上去的复仇者们打得落花流水。
巨大的建筑中,满地的狼藉,找不到一处干净的地方。
双方的炮击轰轰巨响,在耳畔一刻也没有停息,几乎分不清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