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不管是池家还是袁家,位置都在稍微靠后地地方。
池兴然望着坐在上首的两人,气得牙痒痒。
他本以为池慕白没有资格来到宴席上的,谁想到人家不仅上座,还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上
那小子就是个不能说话的废人,现在倒好,摇身一变连他的话都不听了。
反而他被时浅渡给打了都不敢当面表现出半点不满。
他咽下口中的食物,却怎么都咽不下那口气。
于是对身旁的池昌德说道“父亲,今日狩猎结束之后,我去见了三弟,他竟和我说,自己这么长时间,从未侍奉过时将军也难怪我的官位这么久依然没有消息。看来,三弟并没能拉拢到将军,将军连碰他都没有碰过一下。”
“什么”池昌德脸上闪过惊讶,“时将军都将他带上宴席了,怎么可能”
他那儿子吃的好穿的好,肉眼可见地比从前胖了一小圈,不再那么清瘦了,况且这次宴席可是有皇上在,让池慕白上席且坐在皇上身侧,这不正是时将军对他满意的证明吗
若是不在乎,又怎么可能带池慕白来
若是在乎,那从未碰池慕白也是绝不可能。
这两件事放在一块儿,就是个悖论。
他蹙蹙眉头,语气不满“时将军都带他来宴上了,怎么可能没碰过他”
依照常理想一想,大抵是池慕白说了谎,不想帮助大哥,这才谎称如此。
这才到将军府上几天,就学会作威作福了不成
“那儿子就不知道了。”池兴然耸耸肩。
他感觉得到父亲的不满。
只要父亲对池慕白那小子不满意,他就高兴了。
袁家落座在池家旁边。
袁迪心里对于之前的事,一直耿耿于怀。
他暗戳戳地盯着开怀畅饮的时浅渡,时不时地撇唇轻哼。
这个女人,长得人模人样的,办事可真是太黑了。
把他狠狠地愚弄了一番不说,还让他沦为整个京城的笑柄
现在京中的世家小姐们,听见他的大名就会嬉笑起来,根本就没有哪家小姐还愿意嫁给他
他如今已经快要十九岁了,竟然连一门亲事都还没能定下。
还有父亲,父亲也不怎么帮他。
他一直都知道父亲不像喜欢哥哥弟弟一样喜欢他。大哥为人正直、饱读诗书,弟弟乖巧听话、最会识人脸色,唯独他不上不下,哪个都做不好。
在家里没多少存在感,便只能在外吃吃喝喝、偶尔放放嘴炮嘲讽一下那些还不如他的人,以此来过把瘾。
这回放嘴炮还被人抓了个正着。
原本他这张脸还算不错,在整个京中都能排上名号。
一提到俊美公子,必定有他袁迪的名字。
可惜现在,提到他那就会联想到“冤案”和“主动做男宠”这茬了。
本来就没多少真才实学,再跟男宠二字一沾边,彻底成了京城里酒囊饭袋、花瓶美人的代表。
这回父亲带他过来,也跟带哥哥过来的理由不一样。
不过是想让他有点跟时浅渡接触的机会罢了。
不然
呵,他才没有机会才加皇家狩猎这种事呢。
可他就是看不下去那些四书五经诗书礼易啊。
背不下来,也不感兴趣,更别提什么考取功名了。
至于习武杀敌,他手被刮个口子都嫌疼。
他扯扯唇角,视线死死盯着时浅渡。
见时浅渡侧身亲昵地跟那个池家的哑巴说话,低低地冷哼出声。
养男宠的能是什么好女人,他打死都不会瞧上这种人。
他是没能耐报复时浅渡了,不过
双眼微眯,看准了她身边那人。
时浅渡喜欢这个小哑巴,那就欺负一下池慕白吧
他趁着众人饮酒作乐,从袖袋里掏出一把小巧精致的弹弓,捡起一块儿不大不小的石子,偷偷瞄准了池慕白的肩膀还不算笨,没有瞄准头部,让自己的小动作太显眼。
“咻”的一声,在喧杂的宴会上并不显然。
眼看着那块石子就要砸到池慕白的身上,时浅渡突然一伸手
石子被精准地夹在食指与中指之间,她手腕一翻,便原封不动地飞射回去。
这么个动作,不过就是两秒钟的功夫,都没有几个人发现。
“啊”
袁迪痛呼一声,捂着脑袋瞪像时浅渡,却刚好跟她对视。
心虚地收回视线往旁边一扫,竟然发现皇上都在看着他这边
他闭上嘴,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了。
皇上顺着石子的方向看过去,笑出了声音“看来传闻不假,袁家的二公子,对时将军很上心啊,妒忌地对你的身边人恶作剧了。”
时浅渡被这么个解释逗笑了。
有了皇上的这么个说法,恐怕袁二公子倾慕她的传闻,更要被狠狠地盖个戳了。
“我可不喜欢这么善妒的人。”
“你放心,朕是不会对你自己的家事插手的。”皇上吃的差不多了,起身说道,“回营帐,你随朕来,朕有话要与你说。”
时浅渡应声,在池慕白肩膀上轻拍两下。
“等我回来。”
皇上想说的,无非就是,希望她不要因为感情问题而影响了判断,如今齐国残党还在,对她恨之入骨的大有人在,不得不防。
时浅渡一一应下,这才折返回到宴席上。
“今天真没想到,时将军会把池家那个哑巴带到这样的宴席上,就坐在皇上身侧”
“不会说话都能讨得将军欢心,看来还是有些手段的。”
“池家那些人现在都得靠着他了吧不过他们关系似乎并不太好,刚才还见着。池昌德叫池慕白到别处跪下,正严厉地问话呢。”
“儿子跪父亲,天经地义,他们家的事,你少说两句。”
“有了时将军这样的靠山,快到眼前的任免考选”
“嘘,别说了。”
几个官员正聚在一块儿说着话,提到池慕白时,语气总是有些高高在上的挑剔感,嘲笑他不能言说的先天性缺陷。
见到时浅渡走来,纷纷闭了麦,不再说话。
时浅渡没搭理他们,在擦身而过时冷冷地哼了一声,就叫他们忍不住打颤。
其中吏部尚书犹豫几番,还是上前跟上了时浅渡的脚步,小心问道“将军,关于下个月的官吏任选之事,想请教将军”
“请教我干什么,有时间考虑该不该给人走后门,还不如看看谁有真才实学。”时浅渡扫他一眼,“公平公正是基本,要是让我见着某些口不择言的酒囊饭袋”
她没把后半段说完,唇角往上一扯。
吏部尚书咽了咽口水,顿在原地躬身应道“谢将军指点。”
这就是说,要是在新任官员中看见池兴然,他就要倒大霉了。
果然池家不合,时将军不会帮衬他们啊。
时浅渡这边不爽地蹙起眉头。
这才离开几分钟啊,池家人竟然就来找茬。
远远瞧见池慕白跪在池昌德面前,池兴然站在旁看笑话时,脸色更是差了好几度。
她快步上前,在扶起池慕白的同时一脚踹过去,当即让池兴然疼得跪地不起
同朝为官,她给池昌德几分薄面,但这个混蛋儿子,她就不会留情了。
“将军,您这是”
池昌德心里一颤,没敢生气也没敢扶自家儿子。
“替你教训你这个混蛋儿子。”时浅渡冷哼,一把搂过池慕白的腰,“你既然是我的人,以后除了见皇上,碰到谁都不用下跪,明白了吗”
池慕白在父亲面前被搂住,多多少少有点不好意思,微红着脸点了点头。
在长辈面前被搂着,总觉得有些
时浅渡听见他的心声,轻笑道“那走吧,回营帐。”
“等等,时将军。”池昌德上前两步,赔笑道,“将军,下月吏部就要对官员进行任免考选,下官那个混蛋儿子”
时浅渡回了一句“我已经跟吏部钱大人说过此事。”
池昌德显然从这模棱两可的话里会错了意,喜笑颜开道“哎谢过时将军,下官替我这个不争气的儿子像将军赔罪了,如果有什么冒犯了将军的,将军不必对他手软,该教训教训”
这回就连池兴然都没那么大怨气了,笑着的同时还不忘瞪了池慕白一眼。
还是时将军更明事理,早知道不跟那臭哑巴废话了
两人回到营帐。
池慕白见天色已晚,便着手帮助时浅渡铺床。
没忍住瞥了时浅渡好几眼。
将军帮大哥疏通了关系啊。
他心里很不舒服。
明明知道大哥对他很不好,将军为什么还要帮助大哥呢
难道就算是坐在将军这样的位置上,在官场中也不能凭自己的喜好行事么。
还是说将军其实不是很在意他。
替他说话,就只是因为他被骂,打的是将军的脸面
“想什么呢”时浅渡坐上铺好的床铺。
池慕白摇了摇头。
他只是个男宠,没资格去置喙将军的决定。
时浅渡牵住他的手,让他坐在自己身边。
立刻就听到了闷闷不乐的声音。
将军既然知道大哥对我很差,竟还
日后大哥升了官,对我就更该趾高气扬了,没准还会特意跑来炫耀羞辱。
“不希望我帮你大哥”她问。
池慕白一顿,连连摆手。
他在时浅渡手心写道没有的事,将军做事自有将军的道理。
是啊,将军这么做肯定是有自己的道理。
我没有在朝为官,哪里能懂那些呢。
“呵,你还说谎。”时浅渡倾身压过去一点,双臂按在小哑巴身体两侧,在他微微浮肿的唇上咬了咬,“我能知道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骗人,将军一定是在糊弄我。
池慕白眨眨双眼,因为方才再自然不过的触碰有些羞赧。
他摇摇头,满脸写着“不相信”。
“那这样吧。”时浅渡轻笑,按在床上的双臂收紧些许,在他耳畔轻声说道,“不信的话,你现在随便想点儿什么,我保准给你复述出来,怎么样”
池慕白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古代人,怎么都不可能会相信“读心”的。
只是听到时浅渡的话,他下意识地瞎想了一通
好喜欢将军亲吻啊。
时浅渡脸上的笑意扩大,往前探头过去,吻在小哑巴的耳垂上,声音微哑“你在想,特别喜欢我亲你”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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