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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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浅渡把小魅魔带回了校舍。
那地方如果狠命打, 都没准会闹出人命。
赫尔是被疼狠了,半天没缓过来。
回到校舍,被放到床上, 他就抱起双臂, 身体侧躺着蜷缩在一起。
他也不说话, 就抿着嘴唇,脸上时而冒出些隐忍之色。
眼眶发红地望着时浅渡。
时浅渡被他看得,觉得他有点可怜,又有点可爱。
她把椅子拉到床边坐下, 揉揉小魅魔的头发。
“你这么看着我,我也没办法给你缓解疼痛啊,只能慢慢等着过一会儿了。”她顿转身去倒水, “我给你弄点喝的吧。”
小尾巴伸了过来,轻轻卷住了她的手腕。
她顿住,回头看过去, 笑“怎么了”
“我不渴。”赫尔眨巴眨巴眼睛,窝在床上似勾似引道,“我都这么难受了, 你竟然还想找借口离开,也太过分了。”
“那行, 我不走了。”
时浅渡好笑地坐回椅子上, 靠在床边。
她手掌搭在赫尔身上,缓缓地抚过背脊。
小魅魔往她身边又蹭了一点。
双臂顺势搭在她的腿上, 侧脸枕了过去。
他长长的睫毛往下一扇“我是不是给你惹事了啊对不起啊, 我没想过要给你惹麻烦的,以后我还是留在校舍好了,免得给你招来事端。”
人类养着他们, 图的是高兴。
像他这样的存在,却给主人惹事
“嗯”
时浅渡扬了下眉头,手指轻拢他的头发,露出了黑发之下的容颜。
她浑不在意“这有什么的,除去生死,没什么大事。”
赫尔微愣,还没回话,时浅渡又接着开了口。
“你不也是这么认为的吗不然,明明并不喜欢我,又怎么会一次次主动扑上来勾引我”
赫尔神色不变地安静了几秒。
继而弯了下唇角,娇媚地轻声笑了起来。
“你说的都是某些高尚的人类才会遵循的法则,我既不是人类,又并不高尚,自然是对谁都无所谓,谁会养着我,我就会把谁伺候得好好的。”
他说得很轻佻,也根本不为自己遮掩。
以色侍人,上天就是给他们赋予了这样的存在意义,不是么
就跟猫猫狗狗是宠物、羊会被饿狼吃掉一样的天经地义。
不过是“养着获得快乐”与“被养以求安稳”的相互利用的关系罢了。
至少他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怎么,你不会是嫌弃我脏,嫌弃我很随便吧魅魔不都是这样么,从你打算养我那天起,就应该知道我们都是这个样子的啊,尤其我这种被倒了几手的杂血魅魔,早早地就被很多人用过,不是很正常吗如果想要干干净净的,最好还是去找专门的店铺重金去买比较好哦。”
他其实觉得现在的主人挺好的,并不想被丢掉。
可他说这些话的时候,神色并未改变,甚至还有淡淡的嘲弄,懒洋洋地把自己贬低了一通,一副并不在意的模样。
如果被抛弃,那还是趁早比较好。
至少现在,他还记得自己以前的生活,没有丢掉那份警觉。
小魅魔现在这样,像极了摆烂的都市小青年。
反正之前最差最黑暗的生活都经过了,再坏也绝对不会比被人拴着抽打更差劲,对自己浑浑噩噩的生活感到厌倦,却又无力反抗。
时浅渡忍俊不禁,圈住他的腰,把他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你觉得是我嫌你不干净,所以才对你无动于衷”
赫尔的尾巴在身后晃了晃。
不过他没回话,房间陷入了安静。
不然呢
他想不出一个人养着自己还不用的原因。
听那些学生的话,他现在的主人好像是个没落的贵族。
说不准,是看他漂亮,所以好好养着他,以后把他献给别人去讨好
想到这儿,他心里有些闷。
唔,换做别人,是有这种可能。
但她看起来不太像是会讨好人的样子。
想讨好人,也不至于今天当场为了他一刀捅了那个男的。
嘶
回想起从男人腿间那一大片被血染红的衣料,他心里吸了一大口气。
身上好像更疼了。
他不由得又往时浅渡身上挤了挤。
不对,他想,主人肯定不是嫌弃他。
不然干嘛要为了他得罪别人啊。
在学院里为了一只魅魔当众“行凶”,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脑子里翻涌出刚才的回忆,女人动作凌厉,凤眸微挑,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张扬又轻蔑,好像从来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真的很酷很酷。
而他被保护在身后,望着她的背影。
他越想就越觉得开心,红润的唇没忍住一翘。
过去那么多年,他都没有像现在一样的开心过。
“我知道你没有嫌弃我,刚才是我胡言乱语说错了话,你原谅我吧。”
他嗓音又柔又轻,似一片羽毛轻轻地在人心上扫过。
语调说不好是祈求还是在轻哄。
总之,一句话柔柔地说出来,再大的火气也会消散掉大半。
更何况时浅渡一点儿都没生气。
她感觉到,小魅魔的尾巴正一下一下地扫在她身上,像是在给她顺气。
怪不得魅魔会受有权有势的人欢迎呢。
谁会不喜欢一个乖乖巧巧又听话又嘴甜还长相绝美的人
也就是平民们生活并不富足,养不起额外一张嘴罢了。
她故意没有立刻答应“要是我不愿意原谅你呢”
“那你就把我丢到外面让人喊打,撒够了气再捡回来呀。”
赫尔说得轻巧,似乎是看准了她不会。
他爬起来一点儿,半靠半倚在时浅渡身边,用一种下蛊般的语调笑着开口“我被人打惯了,这没什么,你不用心疼,去撒气便是。”
“我要是撒气,会自己动手。”
时浅渡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把,似是威胁。
谁想小魅魔不老实,顺着她掐的这一下挺腰过去,还在她耳畔似叹似哦地呼了一声。
“那来吧,打这儿最疼了。”
赫尔低垂的眼眸微微掀起,魅惑地扫她一眼。
他牵起时浅渡的手,一根一根地把她的手指头弯曲合拢,握成了拳头,然后轻轻锤在自己身下。
时浅渡头一次碰到这种让她都有点没办法的人。
她以为自己已经是够难搞的了,刀枪不入软硬不吃死不正经。
没想到,还有赫尔这种难搞的小东西。
她眯起双眼,二话没说,握住放在床边的刀柄。
“咔嚓”一声,黑刀出鞘了两寸。
赫尔心里“嘶”了一声。
他信自家主人是个狠角,也信她砍人不眨眼。
“好疼,你别打了。”他立刻服了软,双臂一伸,把时浅渡的脖颈严严实实地圈了起来,小脑袋在她颈窝亲昵地蹭了好几下,“再帮我揉揉吧,好不好”
“”
这小东西真是识时务,会撒娇。
时浅渡说不好自己是气笑的还是被逗笑的。
她白了怀里的小家伙一眼,伸手缓缓地在他腿根揉了揉。
隔着裤子都能感觉到柔软。
还能感觉到手背被什么来回地蹭过去。
她神色暗了暗。
这小魅魔,确实是诱人。
怪不得在原本的小世界走向里,会被矮人卖掉,关在那种地方好多年。
“今天那个被你砍的人,肯定不会罢休,学院也会找你的麻烦吧”
赫尔这回安安静静的,没再故意勾人。
主人为了保护他而得罪人,他越想就越觉得高兴,而后又觉得自己自私。
给主人惹麻烦,可不是个好事啊。
时浅渡耸耸肩膀,压根没在意“没事,大不了这学不上了,反正以他们的实力,也教不了我什么,能给我当老师的人,现在还没出生呢。”
赫尔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么自信又张扬的人。
以前那些人都是吹牛,而眼前的,是真的有实力。
他又道“我听说,这是大陆上最好的魔法学院之一,学生很容易跨过领主得到国王的赏识,退学肯定会影响到你未来的生活。”
“得到赏识我还需要别人赏识么。”
时浅渡眉头一挑,从神态到言语都透着嚣张和不屑。
她轻哼一声“以后那些人求着我的地方多着呢。”
按照她看到的资料,这个小世界里,在赫尔黑化之前,就已经经历过不小的震荡了。
黑暗势力渗透,直接控制了米莱隔壁的阿兰地区,战争过不了多久就会打响。
到时候战事紧张,学院中的精英都被挑选出来作为支援。
她不信那些自诩正派的人,不会过来请她帮忙。
赫尔忍不住笑了。
他觉得自家主人这种睨视一切的样子,实在是太酷了。
他笑着嗔道“真是的,有实力就能这样为所欲为吗”
说完,又自己在心里回答
是的。
有实力就是可以为所欲为。
他真是羡慕啊。
“如果我也能强一点儿就好了,免得被人抓到,还要让你帮忙解围,给你惹是生非。可惜我们魅魔都这么弱小。”
“没关系,我强就可以了啊。”时浅渡戳了戳他的额头,“扬长避短就好了,不用非得想着怎么弥补短处,那多累啊。”
“可是”
赫尔好看的眉轻轻敛起来一点儿,看起来有些苦恼。
他整个人倚在时浅渡身上,声音柔媚“我扬长也不管用呀。”
勾引别人管不管用他不知道,但至少他的主人无动于衷。
时浅渡承认自己时不时地就被小魅魔勾引到一下。
她揉在赫尔腿上的手,短暂地暂停了一下。
“不着急。”她开口,说话时薄唇轻轻地蹭过赫尔的耳垂,声音有些低哑,“有管用的那天。”
赫尔呼吸一窒。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耳畔的那一瞬,他心跳快了不少。
腰间酥麻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爬上微妙的舒适感。
耳根控制不住地开始发红。
脸颊烫得不像是自己的。
噫,怎么会这样。
过去那么多年,什么样奇奇怪怪的人他都碰见过。
只有他把人哄骗得满脸绯红,还没碰到过能叫他都开始脸红的。
上床什么的,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嘛。
时浅渡以为,巴迪被她捅了之后,第二天就会有人过来找茬。
但没想到,对方竟然一连几天都没有消息。
听说治愈系的导师帮他治疗了皮外伤,没有性命之忧,但因为伤口的地方很特别,时浅渡的刀口又太过刁钻,后期还需要进行某种手术进行修复和治疗。
这个世界还是很看中传宗接代的,时浅渡这一刀不算轻。
然而这么大的事,巴迪本人和他的朋友,全都没有跑过来找茬。
时浅渡安安稳稳地上课睡觉,下课逗弄小魅魔,每天都过得很自在。
唯独有一点跟之前不一样
她发现,学院里的学生都开始有意无意地疏远她。
就连导师看向她时似乎都欲言又止。
之前那些人虽然嫌弃她小小年纪就开始养魅魔,但不至于见到她都绕着走,好像生怕跟她沾上什么关系似的。
她是无所谓别人对她怎么样,她也不太需要朋友,自己过得也很自在。
不过其他人的态度,总是给她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哎哎哎,她过来了,别看她了。”
“你说她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巴迪”
“别掺和了,走吧走吧。”
刚进了用餐区,就听见了熟悉的窃窃私语声。
学生们对她避之不及,好像她很快就有大祸加身,靠近她会变得不幸。
她淡淡地往那边一瞥,几个人便立刻收回目光,相互推搡着离开了。
买了午饭,拎着回校舍找她的小魅魔。
“呵,你还真是淡定啊,大祸临头了都不知道。”
埃尔莎双手抱胸,有些高傲地扬着头。
她端的是一副贵族家庭的骄奢少女模样,不惹人讨厌,反而有两分可爱。
时浅渡扫她一眼“什么大祸”
“不是吧不是吧。”埃尔莎惊讶地瞪大眼睛,“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巴迪他老爸是米莱排行第一的剑士吧别说是米莱了,就算放眼整个大陆,他都是数一数二的,而且脾气不好性子还直,碰到你跟巴迪这种情况”
她拉长了声音,想了两秒,嘲笑似的轻哼。
“他肯定不会要求什么赔偿道歉,而是直接一刀换一刀,在你身上开个同样的口子。”
时浅渡神色不变“噢,这样啊,那要是我没有那脏东西他怎么办”
“什么脏东呿”
埃尔莎的脸色突然爆红,整个人乍起毛来。
她骂骂咧咧道“时浅渡你能不能有一点淑女的样子”
“说得跟你现在有淑女的样子似的。”
时浅渡吐槽。
“”
埃尔莎不爽地磨了磨牙,到底是轻咳一声,把脸上的羞意压了下去。
她心说,没落贵族家里的孩子就是缺乏管教,又凶又横还嘲笑她不够淑女
别说是贵族家的孩子了,就是普通平民家的女孩,有哪个会直接拿刀捅男人裤裆的
嘁,粗鲁
她用手指一弹自己的衣裳,动作很优雅,跟她的脾气完全相反“你别看巴迪跟他父亲的关系不是很好,但据我所知,那是巴迪单方面不喜欢他父亲,也想在剑术上超越他父亲,可不是他被家人抛弃了放在一边不管他父亲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据说是为了这事儿特意赶回来的。”
要不是她家庭背景够硬,又怎么会蹚浑水多跟时浅渡说一句话。
没看学院里的其他人,都刻意离时浅渡远远的吗
“巴迪他父亲不管是在领主还是在大神官面前全能说得上话,你一个没有背景的家伙,怎么比得过人家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你了,你要是一点儿准备不做一点办法不想,到时候哭的还是你自己”
她说完,轻哼着扬头。
想看看时浅渡是不是要感恩戴德地感谢她,便拿眼角偷偷地瞥了过去。
谁想到
时浅渡淡淡地看着她,没有一点儿感谢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