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尔莎双臂抱在头上,望着月亮叹了口气。
她小声嘀咕道“看你也不像是多讨厌时浅渡啊,怎么这么抗拒我感觉你最近好像有点儿避着她,但你在神殿时,又没忍住帮她说了句话,可真是矛盾啊。”
“他们都会生气,是因为父亲母亲本质上是同一种人,都是为了利益,从始至终都没有感情。”
埃尔维斯面色淡淡,常年挂在脸上的笑容逐渐淡去一点儿。
他缓声说道“时浅渡很喜欢那只魅魔,不会改变的。”
埃尔莎瞪大双眼“不是吧,魅魔也不能跟人比啊魅魔就是逗趣的小宠物,又不能结婚生子,哪会有人跟他们过一辈子的”
“人又不一定非要结婚生子。”
“”
埃尔莎眨眨眼睛,忽然觉得哥哥今天比平时更认真一点儿。
她有些摸不到头脑“哥你说的跟真的是的,这些是她自己说的就算是自己说的,十七八岁跟二十七八岁时想的又不一样了,谁能说得准未来呢你又不是真的看见了。”
埃尔维斯没有答话。
他确实是看见了。
他还知道,如果他不刻意跟时浅渡拉开距离,多次相处之下,会真的渐渐喜欢上她。
从时浅渡离开校舍开始,赫尔就开始忍不住地左思右想。
他很听话地在房间里等待,趴在窗户旁边,看着学院中的人来人往
那些人都开心地说话聊天,自由自在。
身后的房间没有亮灯,他身子大都笼罩在黑暗中,只有趴在床边的双臂和脑袋沐浴在月光下。
冷清的月色洒下,给他瓷白的脸上增添了一抹光辉。
身后的细长的小尾巴轻轻地晃,摇啊摇啊。
怎么看,都好像有点孤单。
他想,真羡慕这些人啊。
有实力,可以独当一面;有身份,可以自由自在。
像利卡那样也很好啊,有自己的地盘,想回去就永远有个家,不想回去,行走在外也能为人所惧怕、所佩服。
就连同样生活在底层的地精们,都有自己的地下王国。
好像就只有他们魅魔,无依无靠,风雨飘零,只能依附于别人,等待着上位者的垂怜。
男性魅魔的处地就更加微妙了。
一个人随意走在街上,就很容易被人盯上。
稍加不注意,就会像他之前一样,被人掳走、卖人。
就算不被掳走,也会被人觊觎,又找不到工作,没有生存的能力。
想要自己站在阳光下生活,简直比登天还难。
只能依靠着别人。
祈祷庇护自己的人,是个靠谱的好人。
他有幸碰到了这样一个人,还一不小心溺在她的爱护和宠溺中,有些出不来了。
他想,主人迟迟不愿碰他,或许有很多原因吧。
比如说,不想跟一只魅魔有孩子。
主人或许只是一直在以他身体为理由敷衍他。
他也挺能理解的。
但
理解不代表可以接受呀。
想到那个会温声哄他、会温柔亲吻他、会将他搂在怀里逗弄的人,未来会把他丢在一旁,冷落了他,转而对别人好,他心里就闷的喘不过气来。
这可能是每只魅魔都要经历的。
赫尔趴在窗边,在月光下静静望着来校舍的那条路。
有些出神,漂亮的桃花眼呆了很长时间。
主人她,还会回来吗
会不会就这么在埃尔维斯的庄园里休息了呀。
远处传来了浑厚绵长的钟声,并不刺耳,不会把睡梦中的人吵醒。
这是午夜的钟声,提醒大家到了这个时间了。
小尾巴轻轻地在空中晃。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晃动的幅度逐渐减小。
又慢慢的,无力地垂了下去。
细细的尾巴在椅子上缠了几圈,用力,直到开始打颤。
像是在发泄心中某种情感。
主人真的不回来了吗
可是离开的时候,那么信誓旦旦地说会回来的。
主人以前,从来没有骗过他。
又等了很长时间,月亮都移动了位置。
赫尔眼巴巴地看着通向校舍的那条路,渐渐地红了眼眶。
缠在椅子腿上的小尾巴松开了力道。
“主人不会回来了吧。”
他低声地嘟哝,鼻尖酸软,眼眶也沾上了湿濡。
委屈地轻轻吸了几下鼻子。
主人跟埃尔维斯一家人聊的很开心吧
他们才是一个阶层上的人。
不像他一样,听不懂招式魔法,看不懂人类的文字,或许主人想跟他聊天都不知道要聊一些什么,整日跟他闷在校舍里,闷坏了吧。
不知道主人现在,正在跟埃尔维斯做什么啊。
他从椅子上下来,尾巴失落地垂在身后。
缓缓地爬上了床铺,把自己裹在被子里面。
明明已经困倦地大脑晕沉,他摇了摇头,让自信清醒。
把床头的沙漏一翻转,换了个方向。
再等一小会儿,如果还没有回来
他盯着沙漏里的沙子一簇簇地落下。
希望就像那些沙子,不知不觉间落了个干净。
眼泪夺眶而出,吧嗒吧嗒地掉在枕头上。
他猛地一抬手,把沙漏放倒在一旁。
扬起被子把自己裹紧,咬着嘴唇轻轻抽泣着。
等到时浅渡从千里之外赶回校舍时,赫尔已经侧躺在床上睡着了。
她身上有些土气,便率先把外衣脱下来丢到一旁。
接着来到床边,垂头便看到,小魅魔眼眶有些红肿,睫毛上还沾着晶亮的水珠。
是有人欺负这小东西了
还是没等到她回来,难过得掉眼泪了
她翻身上床,搂住赫尔的腰,把他缓缓地带到坏里。
小魅魔向来乖软,许是在睡梦中闻到了熟悉的气味,便听话地顺着她的力道,埋头到了她怀里。
他嗓音柔软,少了平日里的媚态,反而有些哭腔,听着可怜。
“呜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