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章
晋江独家发表禁止一切盗文莫八千著
“时小姐, 不是那儿”
时浅渡“看不见”,手落过去,扫过数处, 却总是在最后偏离了方位。
她不急不缓地歪歪头,不住地笑“那是哪”
她是悠悠然了,只把白逾明闷得额头上浮出细汗。
他侧过头, 目光触碰到蒙住双眼的纱布时, 用嗔怪的小眼神刀过去一下。
时小姐也真是的,平日里不是连杀人都刀刀毙命, 准头好的很吗
现在反倒这样逗弄他,一瞧就是故意的。
他撇撇唇,心直口快道“您就别逗弄我了, 您武功卓绝, 总不可能分不清位置;从前调戏我时又熟练得很, 也不会是对此事一无所知吧”
这话好像在埋怨她太懂了, 怀疑自己不是唯一, 又像是在嗔怪她故意拖延。
时浅渡一顿。
她没说话, 也没再动作。
白逾明感觉到空气凝了下来,房间中太过安静, 好似有些不妙。
忽而反应过来,就算时小姐有过其他相好,以他的身份,不论如何都不该说出这样的话。
若是搁在外人身上,这话就是妥妥的嘲弄, 阴阳怪气时小姐是个不清不白的姑娘。
他心头酸涩又惶惶“我说错了话,您别生气。”
时浅渡笑问“你想让我回答什么呢,是真的一无所知, 还是什么都知道”
白逾明摸不准她笑中的意思,直想逃跑“对不起,我没有刨根问底想问这个的意思,您权当我没说过那些话,成吗”
时浅渡察觉他话了一丝紧张。
她笑了。
为难人的恶劣小心思一点点冒了出来。
她继续不依不饶地问起送命题来“不行,你得跟我说明白,究竟是希望我真的一无所知,还是”拉长尾音,在白逾明耳畔低声道,“什么都知道”
白逾明抿抿唇,面露为难。
犹豫半晌,他还是很实诚地开了口“我自然希望是前者,不然”
他偎在时浅渡身旁,脑袋搭在她的颈窝间。
“我会嫉妒。”
嫉妒时小姐从前还喜欢过别人,嫉妒第一个遇见时小姐的那个人。
也嫉妒,未来可能被时小姐看中的人。
因为他早已有了贪念,想成为唯一的存在。
“不过话说回来,若您也一无所知,那我们就全都两眼摸黑了。”他颇为不好意思地红了耳根,口吻里隐隐约约冒出一点儿酸涩,“您能有些经验也是好的,不过”
他顿了顿,掀起眼皮,直直望向时浅渡。
小声说出了些平时以他那有点板正的性子,绝对不会说的话。
“您以后要想知道什么,就从我身上摸索吧,好不好”
表达依然比较隐晦,但足以让人遐想翩翩。
时浅渡喉咙一滚。
淦。
这还能说什么
她托住白逾明的后脑,吻在他的唇上,撬开唇齿,一点点地把人放倒。
直到气息紊乱地纠缠在一起,才离开一点。
她哑声道“好。”
气息吹在白逾明的耳畔,他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到底是骨子里刻着不少规矩和礼义廉耻,他做了半天的心理准备,才深吸一口气,真正有了行动,轻轻牵住了对方的手。
时浅渡用刀一流,刀刀毙命,手上却意外的没有茧子,纤长漂亮,细腻柔软。
单这么看,跟千金小姐无异,真不像是练刀的手。
时浅渡微微用上点力气。
他颇为羞赧,紧紧圈住眼前人的脖颈,闷哼“唔。”
面色愈发红润,眼底蒙上一层水雾。
牙齿咬住下唇,想把某些叫人怪不好意思的声音憋回肚子里,五官却有些不听使唤,才咬住嘴唇两秒,便又张开了口,细细地呼吸。
愉悦侵袭了大脑,他几乎没有办法思考。
唯一想到的是,还好时小姐看不见,不然他现在的模样和表情
实在是太没脸见人了。
思绪混乱,很快又被其他情绪所淹没。
直到嗓音低哑,只剩下轻咽。
他只知道所有都是时小姐给他的。
他沉沦其中出不来了,他爱时小姐给他的一切。
忽而,白逾明双眼紧闭,眉头不自觉地难耐蹙起,睫毛轻颤。
手指猛地用上力气,混乱中勾到了那段遮在时浅渡双眼上的纱布。
两层薄纱散落,落在他的脸颊旁边。
紧绷的身体过了许久才松懈力道,一点点地瘫软下来。
“时小姐”
他嗓音沙哑地喃了一声,眼角挤出水痕。
接着翻了个身,亲昵地揽住了时浅渡的腰,窝在她身边温存。
他这时才发觉脸上痒痒的,好像落了什么东西。
睫毛扇了扇,双眼往前一扫,瞥见了落在一旁的松软纱布。
混沌的头脑渐渐清醒。
他刚刚好像不小心把时小姐的纱布扯了下来。
要知道,时小姐数月以来,从来不曾把自己的双眼露出给旁人看。
想必这是时小姐心中最痛的地方,肯定不愿被人揭了伤疤的。
一阵莫名的紧张从皮肤上密密麻麻地爬了上来。
他歉意地望过去,声音沙哑“对不起,我刚才”
话说到一半,便在瞥见那双笑意盈盈的凤眸时猛地掐灭了嗓音。
这双眼睛跟他想象中一样漂亮。
可她双眼有神,显然是能瞧见一切。
他开口,声音有点颤“您是什么时候能看见的”
时小姐眼睛恢复,竟然没有告诉他
“嗯”时浅渡唇角翘了翘,“已经恢复有一周了吧”
处在黑暗里很久,这双眼睛不适应光亮。
所以在发觉眼睛恢复得差不多了之后,她便渐渐地减少纱布的层数,让光一点一点地透过纱布,免得猛然见了光,反而会伤害到双眼。
到今天,她已经可以隔着两层纱布面去对中午的阳光了。
她顺势将窝在自己身边的人抱住,摸了摸他微微湿润的头发。
这人对外仗义执言,情绪直接,在感情上却刚好相反,比较内敛。
开放是不可能太开放的,总拘着自己,不想做出有伤风化的事,说出有辱斯文的话。
他不想放荡,却总是不得不遵循本能地沉溺其中。
待回过神来,脸上又露出懊恼。
那种纠结的小表情,别提多可爱了。
“所以,您今天一直能看见。”
白逾明喉咙一哽,尴尬得脚趾手指甚至整个人都蜷缩起来。
那岂不是说明,他刚才的所有表现,全都被时小姐收入眼里
不管是他难耐地无声啜泣、偷偷抹眼泪还是不知羞耻、满脸放浪地索求
全都被看见了啊。
亏他还一直在心中安慰自己,说时小姐看不见他那般鄙贱的丑态,就放纵这么一次。
说不清是因为被人蒙蔽欺骗而气恼委屈,还是因为自己的令人不齿的行为而愤怒懊悔,他一时之间头发发麻,心脏下坠,指尖发颤。
眼眶也跟着蓦的红了一大片,真想立刻消失。
“我问过大夫,大夫说您长期眼不能视,就算术后恢复了,也不能立刻见到光,只能慢慢地先从黑暗开始适应,您却现在就能看见。”他声音颤抖,跟时浅渡拉开了距离,“所以,您早就恢复了,却一直没有告诉我,是这样吧”
他的语气气呼呼的,显然是生气了。
那双眼睛却不像平时那样认认真真地盯着对方看,而是懊悔地避开视线。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如果这么说的话,也没错。”时浅渡见他裹着被子后退,不由得笑,“我还以为你会高兴,怎么还害羞了这不是”本想给你个惊喜,顺便吓唬吓唬你么。
她话没说完,就被人打断。
“您为什么故意瞒我您就那么想见我丑态毕露么”
白逾明臊得太厉害了,忍不住轻斥出声。
他声音嘶哑,表情比往常认真很多,一脸的难堪与难以置信。
时浅渡太多年没有被人这么斥责过了,一时间有点蒙,坐在床上盯着白逾明眨了眨眼睛,没有立刻回话。
这么生气的吗
要知道白逾明因为救命之恩很尊敬她,一直用敬语不说,就连音调都从没高过。
像现在这样,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