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知怎么的,就想到了何纾言,想到那张漂亮的脸和万里挑一的气质。
一瞬间,别人都食之无味了。
真烦。
今天算他失算,明天再说
杨鸣新终于骂骂咧咧地上床睡觉了。
因为喝了大半杯红酒,脑子略显晕沉,很快就睡着了。
时浅渡轻巧地翻进了房间。
她行动很谨慎,没有留下一点进入的痕迹。
站在床铺前,拿出手机,调成适当的音量,开始播放钟表倒计时的“哒哒”声。
一下一下很均匀,在黑夜里显得诡异。
“哒、哒、哒”
杨鸣新似是感觉到房间里的异样,不安稳地翻了几次身。
最终,还是被永无停息的“哒哒”声吵醒了。
他揉了揉眼睛,心里暗骂这酒店里怎么总有声音,打算打电话叫客房服务。
然而刚迷迷蒙蒙地抬起头来,手指还没碰到床头的电话呢,就恍然发现自己的床前有个漆黑的人影。
看不清面容和眼睛,但那个东西
显然在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的动作一顿,背后瞬间起了一层凉意,身上全是鸡皮疙瘩。
立刻清醒了个透彻。
“什么玩意何何纾言吗”
房间里太暗了,人影黑漆漆的看不真切。
他连忙去按大灯的开关。
“吧嗒”一声,按下去了,灯却没亮。
他反复按了好几次,“吧嗒”声跟“哒哒”声混在一起,更加诡异了。
可房间里的灯它就是不亮。
“草到底是怎么回事”
时浅渡无声地笑了一下。
她缓缓往前走了两步,手机里的“哒哒”声也随之靠近杨鸣新。
在空旷且安静的房间中,那声音异常诡异,每一下都像是踩在了心尖上。
没等她压着嗓开口吓唬人,杨明星就拿起了床头的烟灰缸,猛地冲她砸了过来
可惜烟灰缸什么都没有砸中,“穿过”了黑影,“咔嚓”一声砸在墙壁上,摔了个稀巴烂。
玻璃碴子溅地到处都是,像是雨点一样打在附近的柜子和器具上。
下一秒,灯亮了。
房间里空无一人,只有他自己。
杨鸣新瞪大双眼坐在床上,汗毛耸立,身上早已经被冷汗湿透了。
他被吓得嘴唇颤抖,双腿发软,几乎使不上力气。
刚才那是什么
是噩梦吗
但那个烟灰缸呢
是他实实在在砸出去的啊
如果是梦,那他砸什么
难不成他是梦游么
至于鬼
呵,他从来就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
最多是穷鬼罢了
杨鸣新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背后瘆人的感觉一秒钟都没落下去,反而越发觉得阴森。
他连忙拨通了客房服务,暴怒地大吼道“你们快给老子报警然后派人上来,保护我的安全,我的房间里刚才进来人了,草你妈的,你们这破酒店,万八千一晚上的套房就是这种安保水平吗”
他的吼声极大,好似声音越大,就越能给自己壮胆一样。
可仔细听的话还有些打颤,分明是被吓得够呛。
时浅渡在楼顶上听见了他恐惧的吼声,心情愉悦地笑了起来。
害怕吗
那就对了。
等警察来过一遍,确认房间里“从来没有外人来过”的时候,恐惧一定会更甚吧。
不着急,这才哪到哪。
只是刚刚开始呢。
以后他们会常见的,直到
杨鸣新精神错乱地说出污蔑何纾言的真相为止。
时浅渡一边打呵欠,一边在网上翻小道消息。
搜索华悦酒店的相关内容,果不其然,看到了杨鸣新在那“找事”的消息。
报了警,在房间里做了各种鉴定,正正折腾一个晚上,动用了不少警力和仪器,最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人进过房间。
结果杨鸣新不依不饶,扬言警察都是废物,他要自己花钱请专业人士再做鉴定。
她哼笑一声,心说鉴定去吧,能鉴出来才怪呢。
最近这几天,杨鸣新肯定是没工夫找茬了。
见何纾言晾完衣服从阳台走出来,她问“老师,那小子又找您了吗”
“还没有。”
何纾言也比较意外,他以为杨鸣新被放鸽子肯定会暴怒呢。
当然,不找他跟时浅渡的麻烦是最好的了。
“还”时浅渡不满,“您这话,好像很想见他似的。”
“别乱说。”何纾言赶忙撇清,“我是怕他没憋好事。”
昨天莫名其妙地就被时浅渡拐回家里,乖乖听话没到十点就上床睡觉了,今天早晨醒来之后才越想越觉得后悔,怎么就被她哄得傻乎乎一点儿原则都没有了呢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
看看墙上的挂钟,还有半个小时十一点。
“你今天起得晚,早晨没吃东西,现在应该快饿了吧,我去弄点午饭。”
“好啊,谢谢老师”
时浅渡趴在沙发上打开微信。
今天是周六,没有课也不用强制性到研究所打卡,就懒洋洋地多瘫一会儿。
从昨晚到现在一直没看微信,消息还不少。
她随便点开了一条未读的语音。
几条语音就顺着自动播放了下来。
我今天给你带早饭啦
有汉堡咖啡也有豆浆油条,马上就到研究所了
啊你今天竟然没来研究所
我明明听说你可认真工作了,以前天天泡仔研究所啊。
不会是我昨天跟你告白,你不高兴了,所以故意躲着我就没来吧
我这次真的是认真的不是想玩玩
就,认认真真谈一次恋爱,你相信我,不是开玩笑的
为什么不会我消息,明明以前还会偶尔回一下的
时浅渡挖了挖耳朵。
然后打下了“我们不合适”几个字,顿了顿,又删掉。
最后发过去一行我有喜欢的人了。
接着,毫不在意地退出跟戴明宇的聊天界面。
转而去看其他未读消息。
她压根没怎么在意,还直白了当地拒绝了,可何纾言不知道。
他沉默地站在厨房门口,侧头看了半靠半趴在沙发上的女孩半晌,垂眸收回了视线。
身上被一堆eo的气息缠绕住了。
她,一点儿都不避讳地外放呢。
说到底,时浅渡根本没有把他当成一个会喜欢女孩的男人吧。
是合租的对象,是普通的老师,至多是个gay蜜。
不然,又怎么会丝毫不介意地外放那种语音呢
他心里酸溜溜的,心说,不喜欢他就算了,至少不要
把那些追求她的语音放出来让他听见啊。
他知道有很多人喜欢时浅渡,从她高中时就知道了。
他还知道时浅渡要求很高,从来没看上过追求她的任何人。
更不会喜欢他。
可是,他不想听见那些。
不就是买早饭送过去么
说得好像很贴心一样。
他每天都给时浅渡做早饭和晚饭。
现在还要做午饭。
他
是,他心甘情愿做这些。
一开始是想报答她,不知不觉之间,就开始想用每天变着花样的食物去讨她的开心。
全是他心甘情愿,可偶尔还是会
冒出奢望来啊。
何纾言靠在墙上,微仰着头,轻轻地叹了口气。
有时候真想跟时浅渡说明白,说他不喜欢男人。
但一个“明明喜欢女人却因为性侵男学生而入狱”的强奸犯,看起来更无可救药吧
听着就是个欲求不满到丧心病狂的变态
时浅渡应该是觉得他对女人不感兴趣,又相信他在监狱里会认真改造,才愿意给他机会帮他一把的吧。要是说了他喜欢女人什么的
被赶走了都是小事,还可能会报警。
毕竟跟小他十几岁的女学生说起这种事,真的很变态了。
他的眼神发暗,流露出一丝落寞。
就尽可能多得珍惜相处的机会吧。
“嗡嗡。”
手机又震动了两下。
何纾言心脏一跳,屏息打开了微信。
看到发来消息的人,无声地松了口气。
不是杨鸣新,是他舅舅。
小言,你应该出来了吧
最近过得咋样
咋没见你回镇里啊,是还在帝都呢吗
微信里,以前的学生、同事和朋友,许多都互删了。
零星没互删的好友,也没有人会主动跟他说话。
也就只有亲戚里道的,才会主动说话吧。
当然,以他对舅舅的了解,应该不是什么单纯的问候。
他回了几个字嗯,还在帝都。
对方回复很快,像是专等着他这句话。
那太好了。
舅跟你弟也在帝都呢,中午有空出来一起吃顿饭不
今天礼拜六,你不用上班吧。
何纾言盯了对话框几秒。
直觉是有事让他帮忙,不然不会这么主动。
算一算今年表弟应该上大三了,难道是考到了帝都的学校,想让他在舅舅不在帝都的时候,能跟表弟稍微有些照应
小时候,他跟舅舅关系还可以。
后来因为父母辈的恩怨,才慢慢地淡了联系。
还是去见见吧,这是他为数不多的亲人了。
他拿定主意,回号微信,就尽快做了一份时浅渡喜欢的五花肉炒饭。
先用热油把五花肉两面煎熟,控油捞出来,在将洋葱少油地炒到微软,倒一小碗米饭,米粒炒散后加入煎好的五花肉,再放入适量老抽、耗油、小米辣和一点糖,最后是一大勺蜂蜜。
蜂蜜或许是其中的精髓,炒出来的饭粒和五花肉全都带着一股甜香,浓郁好吃。
时浅渡最喜欢甜食了,这种甜口的炒饭合她的口味。
何纾言把炒好的饭倒进盘子里,又盛了碗蛋花汤,从冰箱里拿出一块提前做好的草莓大理石慕斯,一并端到了餐桌上。
他说“午饭好了,过来吃吧。”
“真香,我一闻就知道今天吃五花肉炒饭”
时浅渡显然很高兴,从沙发上爬起来,咧着嘴就小跑过来了。
“今天怎么就做了这么点,老师您不吃吗”
“哦,我今天跟舅舅一起出去吃午饭。”何纾言怕她不信,还举起一只手,“是我亲舅舅,还有我表弟,真的,不是骗你。”
时浅渡这才收回脸上的狐疑。
她说的呢,那杨鸣新还跟酒店死磕呢,不至于立刻又来找茬。
杨鸣新父母最近也事情不少,车祸的身体还没好利索,这会儿还得帮大儿子解决酒店的事,肯定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雇人过来。
“那好吧,您自己在外面也注意安全,有事随时跟我联系。”
“没问题,我会多注意的。”
何纾言回到自己的房间换衣服。
他一件件地换好,把柔软的毛衣边缘掖进裤子里,这样既保暖又好看。
接着,照常把皮带穿过袢带,系到最里面的那个孔。
“”
腰上好像比平时紧了不少。
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低头看了看,跟平时没差啊。
昨天他就是这么穿的。
总不能一个晚上就胖了一大圈吧
他奇怪地拆下皮带,视线扫过上面的孔。
比以前多了一个。
不是他拿去打孔的,家里也不会有外人来,所以只可能是时浅渡。
时浅渡把他的皮带拿去打孔了
她什么时候去的,他竟然都不知道。
不不不,不对。
现在应该想的是,时浅渡怎么会知道他系这条皮带有点宽松
何纾言手拿皮带,僵硬地站在房间里良久。
脸上渐渐升温,烫得能捂熟一个生鸡蛋。
她盯着他的腰看做什么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