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心痛这段情谊,更是恨铁不成钢。
老大一直对他们两个这么好,就连近亿的房子都大方送给他们,为什么要背叛
“这么急不可耐啊”
时浅渡忽然弯弯唇角,看起来并没有生气。
“明陈,收拾东西,一会儿跟我走。”
“老大,我们这”明陈连忙跟上时浅渡的脚步,又顿下,“我明白了。”
他眼神复杂,语调有些低落,却没有犹豫。
叶永言那混蛋小子背叛了老大,但他说什么也坚决站在老大这边
时浅渡找出几盒治疗感冒的药剂。
这个时代已经没有需要热水沏开的苦涩冲剂了,取而代之的是药效更好的药丸和家用型针剂,自己在家里也可以给手臂打针,效果比药丸好上数倍。
她端着热水和几种药品放到床头柜上,故意板着脸,从一个盒子里拿出针剂。
那针头足足有五厘米长。
看得柯米被唬到,紧紧地裹住身上的小被子,往后逃了很多。
“阿时,这是做什么的”
时浅渡瞥他一眼“发烧了就得用这个扎到你手臂里才行。”
“扎进手臂里”柯米的表情顿时变得可怜兮兮的,低声央求道,“可不可以不扎”
他最怕疼了,而且这样的针头扎进皮肤里,万一留下痕迹怎么办呀。
“你还知道怕呢早干嘛去了。”
时浅渡眯眯双眼,颇有一种威胁的意味。
她哼声“以后还不盖被子吗”
“我不敢了。”
柯米鼓鼓唇,又一次认错很快,并在短暂的停顿后可可爱爱地补充。
“那我以后把你吵醒,你不要怪我哦。”
“”
时浅渡真想给他来一针。
“这就是那把刀”
凶悍的男人将黑刀在手中颠了颠,想要拔刀试试真伪,却不想怎么都拔不出来。
他感到有些丢面子,眉头不由得紧皱。
“你当然是拔不出来,高端的装备不是谁看一眼就能懂怎么用的,当然我也不懂。”叶永言刚急急忙忙地赶到这边,额头上都是汗,“不过你们首领什么装备没见过,肯定明白怎么用。”
解释完,他的视线在这片废旧的老城区里乱窜,寻找自己弟弟的身影。
“头儿,这把刀确实跟照片里的一模一样,而且咱们的人昨天盯着呢,这小子从头到尾没有离开新格城,也没有人去找他,肯定没工夫临时造一把假的。”
旁边有人低声跟男人汇报。
男人轻应一声,满意地点点头,似乎终于松了口气。
追杀时浅渡这件事落在他身上之后,他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被骆越彬骂的狗血淋头,还有两次被抽得皮开肉绽,简直就是噩梦。
这次终于有了进展,他一秒也不想耽搁,转身就要蹬上最快速的飞行器。
“你站住我弟弟呢”
叶永言往前追了好几步,面色紧张,眼里有点不易察觉的怒意。
他怒吼“你们极上堂,不会都是这么没有信用的人吧”
“呵,他们会带你去见你弟弟,人跑不了。”男人冷笑一声,给自己手下使了个眼色,“你们,带他去吧,在好好送送他们。”
“是,头儿。”
几个壮汉应声,恭送男人离开。
紧接着,双手持着武器指指叶永言。
“跟我们来吧。”
叶永言心中有些不安,暗自握紧拳头,跟上脚步。
他们走进一栋大楼。
这里曾经是一家艺术馆,占地面积广、地面空旷,现在还有不少雕塑头像、塑料模特等歪歪扭扭地丢在这里,缺胳膊断腿的,有点阴森。
可怜的男孩被绑在最中央的椅子上,口中塞着一块破布,发不出声音。
看到自己哥哥真的和那群混蛋们一起来找自己,他眼中爆发出了浓重的悔恨、厌弃和自责。
“唔唔唔唔唔”
“小铄”
叶永言大喊一声,连忙快步上前,把弟弟口中的破布扔掉。
他上上下下地看着自家弟弟“你没事吧”
目光扫过断腿上的伤口和血迹,一阵心疼。
“你做出这种事情,我怎么可能没事我恨不得自己去死”叶铄大吼起来,眼底积聚着眼泪,“我没想到哥你会是这种人你就算来又能怎么样,他们根本就没想让我们活着离开”
叶永言眼皮一跳,解开绑着叶铄的绳子后快速站起来,把叶铄挡在身后。
他看着四周面色不善的壮汉们“你们”
“哈哈哈哈哈你弟弟说的没错,你对我们又没有什么用处,留着你们做什么”一人冷冰冰地咧开唇角,“一个判主的垃圾,没有人需要我们会把你们的死状直播给时浅渡瞧瞧,说不定还能让她觉得有点解气呢。”
无数黑洞洞的枪口,越来越近。
那些都是眨眼就能在人身上穿个洞的武器,叶永言额头上渗出一片冷汗,滑落下来。
就算脚上穿着推进器,在这么近的距离下,都不一定能躲过。
他头皮发麻,心中忍不住狂吼
老大啊啊啊你为什么还不来啊他真要死球了
似乎是真的听见了他的呼喊,关键时刻,一个嚣张的女声出现回荡在空气中。
“直播就免了吧,我实在是没什么兴趣。”
“老大”
叶永言内心深处泪流满面。
你可终于来了
吓死他了
“什么人”
“时、时浅渡”
“她怎么”
几名壮汉抬头向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枪口也瞬间对准了时浅渡。
他们知道这次任务的重要性,配备的武器都是最先进的,可以自动瞄准和追踪目标。
“她这次没有了刀,不足为惧”
“咱们杀她立功”
不知道是谁高喊了一句,壮汉们的士气立刻高涨。
然而下一秒,一抹暗红的影子在空中飞射出去。
瞬间就穿透了一人的额头
他猛地瞪大双眼,连一句话都没能说出口,便在空中摇摇晃晃几下,摔倒在地。
额头上明显的穿孔让人心惊胆战。
殷红的血液汩汩流出,不出几秒就染红了一片。
“什、什么情况”
“她不是没有带武器吗”
剩下的人慌乱起来,连忙拿起手中的武器对准时浅渡和叶永言。
这下,再也不敢松懈半分。
时浅渡懒洋洋地笑起来。
破开了个小口子的食指上,渗出一小片深暗的红。
战斗机的轰鸣声在楼房外面响起,“轰”的一声巨响便炸毁了半栋楼房。
无数碎石钢筋等坍塌下来,大地在震颤,让人站都站不稳。
这里要塌了
在场的人全都惊慌地往外跑。
时浅渡也趁乱把叶永言和叶铄两人带到外面的安全地方。
明陈从战斗机上丢下来一套叶永言常用的装备,被叶永言一把接住。
“老样子,开工了”
时浅渡扬扬唇角,笑得张扬。
三个人的配合一如既往地稳,很快就把正片区域清理了干净,还非常符合他们“捡垃圾”的习惯,把对方手里的装备都捡了起来,丢进战斗机里。
“所以小时姐姐是和我哥商量好的,故意把刀给对方的,是吗”
叶铄坐在轮椅上,身后是一片硝烟。
从小受过的苦,让他成为一个早熟的聪明的男孩。
“是这样。”时浅渡点头,“只要能把刀送给骆越彬,我就能知道极上堂总部的位置。”
极上堂的总部实在是太难挖了。
过去的数个月,叶永言跟明陈每天都在想办法,却没有丝毫进展。
想来想去,便也只能用这种简单粗暴的方法了。
前提是,极上堂的人绝对相信,送到手里的刀没什么问题,这样才会被送到骆越彬手中。
叶铄像是忽然放轻松下来,呼出一口气“太好了,我哥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混蛋。”
他眼中清亮得很,让人一下就能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
“可”
明陈蹙起眉头。
他想说什么,被叶永言怼了怼手臂,示意他别说。
他平时话不多,这次却有点憋不住。
“可这样的话,老大你是拿小铄和老叶两个人做诱饵啊”他垂在身侧的手紧了紧,“万一他们真的出事了怎么办”
“哎呀,你别说了是我,是我”
主动提出用小铄做诱饵的
叶永言连忙拉着明陈。
时浅渡撇撇嘴“哦,你这么不相信我啊。”
“啊我不是,我只是”
明陈的声音弱下去一点。
他口才不好,说不出太多解释的话。
他只是觉得难受,好像老大把他们的性命当成儿戏。
时浅渡突然笑了一声,狠狠地拍在他的脑袋上“笨蛋我既然同意这么做,就有保护他们安全的信心。”
“不安全也没关系。”
叶铄忽然开口。
他的声音还很稚嫩,说出的话,却无比坚定。
“如果没有小时姐姐,我跟我哥早在十年前就死了,能活到现在,我们的命都是小时姐姐的,能有这样的机会报答小时姐姐,我真的很开心。”
他拉拉自家大哥的手,抬头笑得很灿烂。
“是吧,哥。”
叶永言揉揉弟弟的头,浑不正经地说道“是啊是啊,命都是老大的,一点危险又算什么。”
他向来不正经,这次则是用不正经来掩盖心中的认真。
是啊,命都是老大的。
尽管面对死亡,他还是会恐惧。
通体漆黑的长刀在经过数道检测后,得出了一份报告。
“没有超标的危险物质,没有电磁反应,没有光子反应,没有定位或者监听系统很安全,可以送到首领那里。”
检测人员翻翻加急得出来的检测结果,神色有些古怪。
然而他看着眼前人兴奋的模样,到了嘴边的话没有说出口。
在他看来,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检测出来,才更加奇怪再是高明的装备,经过精密的检测,也肯定能看出玄机。
可这把刀什么都没有,好像就只是一把最普通的
冷兵器。
什么年代了,怎么可能有人随身携带淘汰几百年的东西
况且时浅渡拿这把刀削断一栋楼的视频很多人都看见了,显然不是普通长刀能做到的。
难道真的是他检测技术不行,发现不了玄机
检测员自己都说服不了自己这只是一把“冷兵器”。
要是真的开诚公布自己的想法,恐怕要被同行笑话死,从今往后在这里都混不下去。
纠结片刻,他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
长刀被人用最小心翼翼、最安全的方式送往极上堂的总部。
很多人都期待着,自家首领能发现这把刀的妙处,再用首领天才一般的头脑,仿制出类似的武器,这样他们岂不是很快就能称霸世界了
这边的人们陷入美梦之中。
而时浅渡想着柯米那生病的苗头,没多耽搁时间。
清扫好现场,便回到了家里。
两个小弟带着叶铄去了他们自己的住处。
房间中没别人,静悄悄的。
柯米还躺在床上,不知什么时候把被子全都踢到一边。
甚至,他身上的衣服都被掀起来,大咧咧地晾着。
时浅渡拧起眉头“生病了还不知道好好盖着被子”
她走过去把被子给柯米盖上,却发现情况好像不太对劲。
只见少年浑身都泛着不正常的薄红,向来灵动的水蓝色眼眸里擒着水光,浓密纤长的睫毛湿漉漉地黏在一起,软哒哒的样子,似乎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红润饱满的嘴唇微微地长着,一呼一吸间都是灼热的气息。
异样的诱人香气从他身上散发出来,蔓延了整个房间。
这怎么看都有着某种不可说的意味。
他大概已经在床上难耐地滚来滚去很久了,身下的床单被折腾的乱糟糟的。
自己一个人,就把床上弄得十分暧昧。
第一次经历繁衍期,身上陌生的感觉让柯米难耐又无措,几乎要哆嗦着抽泣起来。
他双臂抱住自己,控制不住地大喘气,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哼哼声。
模模糊糊之间,看到了时浅渡的脸。
他仿佛见到救星,眼眶里的泪水猛地涌了出来,落到枕头上。
“阿时,你终于回来了”
他蹭到床边,炽热的手掌缠上时浅渡的手腕。
微凉的触感让他无比渴求。
身子忍不住往她的身上靠过去。
他口中断断续续地吐出能掐出水来的声音,绵软又可怜。
“阿时,我好难受呀呜”
“呜呜阿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