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安倚在窗边, 看底下的男人们对少女大献殷勤,有的送花, 有的送礼物,场面可以说一发不可收拾。
“啧。”他嫌弃地撇撇嘴,回头望向站在墙边那个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的男人,“我说,他们都这样了,你就不打算采取一些行动吗”
“巨狼变身成为坐骑, 再看看那匹半人马,连母亲都出动去说媒了。”
爱格伯特一言不发,他右手握住左手腕,下面藏着一根细细的红绳, 他的目光随着楼下的人影移动,神情平静。
“我的本体不能当坐骑, 我也没有母亲,你想要我怎么做”
朱利安差点要反手给这个千年老光棍一拳。
他趴在窗边努力探头,几乎整张脸挤在玻璃上。
“等等, 她好像打算进来”楼下, 元菱婉言谢绝了要跟随她一起的其他几个男人,独自推开石头小屋的门。
朱利安想到了什么, 趁着对方还没反应过来, 猛地回头一把扒掉了某人的衣服。
扒掉外套还不够, 还把贴身的衬衣也给扒了。
凌乱的扣子掉了一地, 爱格伯特皱眉“你干什么”
坏心眼的魔王眨了眨眼, 他挥挥手往外跑“你会感谢我的,别辜负我的好意好好表现哦,不需要太崇拜我, 拜”
朱利安一蹦一跳,在楼道口拐弯处正好碰见上来的元菱,他眼睛一亮,比了个飞吻的手势“你好呀可爱的小姐”
看着奇形怪状的属魔对自己暗送秋波的元菱
她没多在意擦肩而过奇怪的人,走到门前清了清嗓子,指节扣在门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打破一室寂静。
“爱格伯特,你在吗我认为我们需要谈谈。”
里面的声音有一瞬间的犹豫“进来吧。”
“嘎吱”
元菱低头推开门,她一只脚跨进来,而当抬头的时候又一瞬间想转身出去。
因为身材高大的男人正侧对着她在穿衣服。
他上半身完露,将白衬衣从地上捡起来,一只手缓缓套上袖子,从这个角度,爱格伯特线条流畅的脊背和半片胸膛完全暴露在她面前。
他的肩膀极宽,胳膊和腰侧肌肉结实,但是和普通人类不一样,他的皮肤很白,因此上面纵横交错呈放射状的灼烧痕迹就非常显眼,仿佛一块上好的美玉被砸开了裂口似的。
看见那伤,元菱往前靠近一些“你受伤了是在那个时候吗”
爱格伯特动作一顿,偏头悄悄看了她一眼,又很快移开视线。
“不是。”
他想将衬衣扣好,但是因为扣子全崩掉了,只能勉强拉拢,露出大半胸膛。
如此衣衫不整是不适合见女人的,爱格伯特正想转身离开,手腕忽然被抓住了。
“等等。”
元菱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碧玉小盒,“你是黑暗阵营的眷族,安神阵对你的伤害很大,用这个会好的快一点。”
她将药膏放在男人的手掌心里,结果对方很快反握住了她的手。
魔族的体温极低,爱格伯特指尖传递来微微的凉意。两人一眼对视,目光在半空好像刺了一下。
爱格伯特看着手里小小的药膏,静静想了一会,得出一个结论。
“你接受我了。”他勾起一个浅浅的笑容,“我真高兴。”
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如大提琴音流淌,元菱下意识捋了捋胸前的辫子,低头避开他柔软的眼神,其实到现在她也无法直视这双红眼睛。
“不必,其实你也帮过我很多次,从一开始的食人魔花就是你吧是我之前对魔族有先入为主的误解,因此我想郑重对你说声抱歉。”
她鼓起勇气抬头看他“还有之前我掉入地下沙河后,是阿乙找到了我。”
“谢谢你们。”
少女站在窗边,阳光透过浑浊的玻璃温柔地洒在她身上,让她仿佛周身沐浴圣光。
爱格伯特望着她,轻轻抬手想要触碰那白皙的脸颊,但是最终还是停在半空。
他蜷起指尖“不管是抱歉还是感谢,都不用对我说。”
“你知道的,昆伯勒大陆的任何一个男人都会用生命守护女性,我也一样。”
但是如果,她能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男人,那该多好。
爱格伯特眼神温柔缱绻,但这话听到元菱耳里却不是这个意思。她下意识思考只是因为习惯吗是否换成任何其他的陌生女子,他依然会如此选择
她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开口。
狭小的房间里,一高一矮两道人影面对面站着,气氛有些难以流动的尴尬。
隐隐还有一缕甜丝丝的气息。
元菱觉得或许是因为对方的目光太过炽热,她感觉些许紧张,于是踱了几步走到小茶桌边“爱格伯特,关于魔族和魔修,其实我还是想问个究竟。”
男人拉开座椅请她坐下,又绅士地比了一个手势,示意她随意。如果忽略他破破烂烂的衣服,其实还是很赏心悦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