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孝宽那个酒坊酿造出来的果酒”看着粉釉瓷盏中那一抹莹莹的碧绿,赵祯眼中不由露出惊奇之色。
“是啊,就是官家给赐了名字的那个”。曹恩英微微举杯,示意赵祯同饮。
于是数秒钟后
“好酒”赵祯不是贪杯之人,但此时也忍不住他大大的赞了一声。
这酒与印象中那种软绵绵的果酒口感完全不一样。甜而不腻,干而不涩,没有任何明显的酒精气味,入口之后更是丰满醇厚、回味悠长于是夫妻两个就这么喝着小酒吃着小菜儿,再顺带吐槽吐槽朝堂上的诸相公们。
赵祯说,范仲淹几日前得了个小儿子,可把他显摆坏了。你说现在朝堂上因着新政的事都乱成什么样了,他怎么还有闲情逸致的和女人生孩子呢
这样说着的赵祯,脸上却有着明显的嫉妒之色。
要知道,那范希文今年都五十多了,而新娶的这位如夫人还只是个十几岁的妙龄少女,这可真真就是红妆对白发,梨花压海棠啊最关键的是,那海棠还特么结子了,这让苦苦想生儿子却始终不能心愿得偿的赵祯情何以堪啊
曹恩英“”男人嫉妒的嘴脸啊,实在是太丑陋了。
于是两个时辰后,当有些醉醺醺的赵祯被女人狠狠压在身下,迷迷瞪瞪地问你要干什么时,后者就一脸严肃的告诉他赶进度
连个五十多岁的老头都比不过,你也要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啊。
一场秋雨,一场寒。
瓢泼的大雨之后,汴京城里着实有许多人都病倒了。
宫里也同样如此。
福康患上了感冒身子更弱的崇庆则是直接卧床不起了,苗氏和俞氏对此都十分的忧心忡忡。没有办法,在这个医疗落后的时代,任何一个小小的病症都可能要了一个人的性命,如此,悬心般的日子又过了一段时间,福康的病情渐渐有了好转的趋势,然而崇庆看上去却似乎更加严重了。
她整日的发热,咳嗽、太医使了许多法子却都不顶用,至小半个月之后,整个人竟然已经到了气若游丝的地步。
没死在心症上,却要死在风寒上吗
俞氏为此都快要崩溃了,曹恩英见了也觉得心如刀割。
她才四岁。
还如此的幼小,上天实是太过残忍了。
宁华殿
“娘子这是要去看望崇庆公主吗”贾姑姑问道。
张清姿点了点头“听说那孩子要不成了,到底是官家的女儿,我这个做姐姐的理应过去看看。”
“娘子做的对”贾姑姑闻言高兴地说道“您早该这样了,俗话说的好,多条朋友多条路呢”
“哼,我才不要跟她们当朋友。”
“那也不要当敌人。”
“好了,别啰嗦了。姑姑你在家仔细看好玥儿,我去去就回。”
说罢,张清姿就带着一个女使离开了。她抵达披香阁的时候,赵祯恰巧也在,此时正一脸愁容的坐在床榻边上,满是忧虑的看着崇庆,寝殿里,静悄悄的,偶尔只能听见俞氏的坠泣声。张清姿走过去,轻声叫道“官家。”
赵祯抬起头,见到是她,眼中不禁划过一抹意外的光彩。
“我来看看孩子。”她小声地说道。
赵祯闻言脸上立刻就露出一抹欣慰来,似乎觉得对方长大了。
张清姿坐在那里,虽然努力的想要表现出悲伤的情绪,但奈何演技不足,连滴眼泪都憋不出来,于是她就只能作罢,而改用一双水灵灵的眼睛贪婪的看着官家的身影。
说起来,她也有许多日子没有见到赵祯了。
思念与哀怨如同海水般几乎将她淹没。
如此这般,过了差不多一炷香左右的时间,赵祯到底国事繁忙不能久留,与俞氏说了几句后就起身离开了。张清姿见其欲走,刷地一下就从椅墩上跳起,慌慌张张的就想追上去,然而也不知是走的急了,还是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了下。
她腿一软,身子就要向前倾去,身后的女使看着不好,下意识的就要过来扶她。
然后,砰
有什么东西砸在地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闷响。
而也就在这声闷响,响起的瞬间,床榻上的崇庆突然整个人抽搐了一下,再然后,就彻底没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