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好了,给重渊三条,给太阳花一条,还有一条拿去给长生花。
花圃旁挖一个小水渠,给花儿们热闹热闹。
“酥酥姑娘。”
酥酥坐在荷叶上,还在掰着手指算怎么给这些鱼儿准备吃食,星桥上,一身白裙的梅夫人轻声唤着她。
“梅夫人。”
酥酥抱着她的太阳花站起身来,荷叶微微晃了晃,晃出满湖涟漪。
她对着梅夫人露出了一个笑脸。
早在那一天过后,酥酥想明白了。或许梅夫人说话会让她不舒服,不喜欢,但是梅夫人不应该是被她不喜欢的那个人。
梅夫人靠着星桥,笑得温柔。
“好些天没见着酥酥姑娘了,近来可好”
酥酥对这种客套话并不太擅长,老老实实掰着手指说,“别的还好,就是前两天下雨淋湿了,尾巴很不舒服,不太好。”
梅夫人捂着唇轻笑。
“果然,和酥酥姑娘说话就是有趣,我心情都好了许多呢。”
顿了顿,梅夫人继续说道“这几日去看过司南仙子,看着那般貌美年轻的女子,险些被歹人害死,我这心里头就难受。”
酥酥歪着头看梅夫人。
她只知道司南家的女儿有性命垂危的迹象,但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重渊没有告诉她,云色也没有告诉她。
“幸好殿主愿意出手庇护她。”梅夫人捂着胸口轻叹,“也就是那梅镜。我寻思着若是给酥酥姑娘用,是能修补酥酥姑娘的丹田。如今给了司南仙子,我就怕酥酥姑娘这边没了,心里头难受。”
“不难受呀。”
酥酥有些茫然地看着梅夫人,她还挺奇怪。
“这本就不是我的东西,梅夫人是难受了吗这个之前是梅夫人的东西。”
梅夫人笑意浅了浅,而后迎风撩了撩鬓角发丝。
“对,梅镜是我夫君当年娶我时,给我的聘礼。”
她眼神迷离,似乎想到了过往,嘴角笑意很甜“他啊,生怕我有什么不测,给了我最好的护身法宝。可是再好的护身法宝,没有了他,又有何意义呢。”
“他不在了,我什么都留不住。”
梅夫人的笑意逐渐染上了一份苦涩。
“是我对不起他。”她轻声一字一字说道。
“夫君不在了,就什么都留不住”酥酥听着有些疑惑,她记忆里,梅夫人并不是没有自保之力的人,“梅夫人有灵力,很厉害,为什么留不住”
梅夫人听着这般问话,无奈地摇头轻笑了声。
“酥酥姑娘不谙世事,或许不懂什么是人外有人,什么叫怀璧其罪,什么是软肋,什么是绝对压制。”
梅夫人垂下眸,隐约有了那么两分凄厉“他们都欺我没了夫君,欺我梅山没了主心,争先恐后想攻打梅山”
“我或许能自保,可我梅山一族有三千人,尚有稚龄两百,若真是和那些人碰上,我怕我连夫君的部下都保不住。”
酥酥听得睁大了眼。
“我护不住啊。”梅夫人轻声道,“我能做的就是归顺。不贪图我什么,不贪图梅山什么,只有殿主了。”
“殿主只想要法宝,我就用法宝来护梅山一族安危。让梅山一族成为赤极殿梅山氏,这样再无人欺压梅山了。”
酥酥小声问“是梅镜吗”
“不是,”梅夫人说道,“是梅雪落。我还没有给殿主,暂且用梅镜求殿主宽限些时日。”
酥酥不解“可是你不是说”
“嘘,”梅夫人笑得有些俏皮,竖起一根手指抵着唇,对酥酥低声道,“这不过是个把戏。”
“殿主见过的法宝数不胜数。梅山氏一族的法宝固然罕见。但是我不确定殿主能喜欢几天。若是得到的容易了,说不定殿主把玩几日就抛之脑后,也会将梅山一族抛之脑后。”
“让殿主得到的曲折些,这样,他就能记住这个花费了他一番心思力气的法宝,自然也会记得梅山一族。”
梅夫人迎着风对酥酥笑得有些狡黠。
“酥酥姑娘天性单纯,怕是没有见过这些手段。但是我想给酥酥姑娘说的就是,必要的手段能给自己带来优势。”
“不单单是法宝,对人也一样。”
而后梅夫人盯着酥酥,无奈叹了口气,轻声说道,“罢了罢了不单单是我,司南阁的那位仙子,手段只多不少。”
“酥酥姑娘,小心司南阁。”
酥酥抱着太阳花回去的路上,一直在想梅夫人说的话。
她说了很多,比之前那些客套话多出太多太多了。提到了她的夫君,她会笑得很甜。提到了梅山一族,她满眼忧愁。提到了司南家的女儿,她眼含戒备。
酥酥觉着这样的梅夫人,好像比之前的时候要好懂一些。就是说的话更难懂了。
还有司南阁。
司南家的女儿住在西殿,她在东殿,相隔甚远,而且至今都没有见过面,为什么梅夫人让她小心司南阁
酥酥不太懂。
她回到东殿,把太阳花还回去,给花儿浇了水,又给放了一条小鱼在小水渠里。
留下给重渊的三只小鱼,她去了西殿的长生花花圃。还要给长生花一条小鱼儿呢。
她之前去离人河时,经常要路过长生花花圃。每次经过,烈焰的气息让她很舒服,毛毛都是蓬松软乎乎地。
可是今日她走到长生花花圃时,脚下一顿。空气中的烈焰气息稀薄,几乎闻不到。
酥酥歪着头盯着那光秃秃的地,茫然地想,花呢
长生花怎么都没了
酥酥站在原地很久,一直盯着那光秃秃的地。
她不理解,陪了她好多年的长生花怎么一夜之间都没了。
正巧,有个侍婢端着盘从她身侧经过。
酥酥叫住了她。手指着花圃“花儿呢”
那侍婢犹豫了下,屈膝行礼。
“全拔了,殿主吩咐,给司南仙子做药。”
作者有话要说重渊回家抱媳妇。
酥酥你媳妇没了没了没了你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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