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玩一下,等中午的时候想问一下沛沛,年前的话带孩子吃顿饭呗。
沛沛刚下车,招呼绿韭先进去,自己站在外面接电话,“嗯”
三婶出来接着了,她对着三婶笑了笑,指了指自己电话,三婶就赶紧进去了。
沛沛不太跟冯椿生讲电话的,讲起来事情也比较少,几分钟的事情,冯椿生也不是很活跃的一个月,像是很远的朋友,问一下彼此的近况。
“你什么时候回去呢”
“年后的。”
“奥奥,那等你回来的时候,看看找个时间,我们一起吃个饭,不然机会也很少。”冯椿生想着应该聚一聚的,他每次都是带沛沛吃个饭。
其实孩子离开自己时间如果太久的话,也不是很亲密了,男人对自己的原生家庭有时候很难割舍的开来,从来不去计较那么多,但是对孩子的话,还是很舍得的,尤其是离婚后的孩子。
沛沛也不太需要他,但是依然很尊重他,“嗯,等回来后我联系你,但是情况也不一定,不知道妈妈那边会不会有其他的打算。”
她肯定是更在乎绿韭的,绿韭如果有其他的安排,那冯椿生那边的话,她不可能跟绿韭提出来一点问题的。
冯椿生也很明白沛沛的意思,应和着,要挂了的时候突然开口,“沛沛啊,我们也很久没有见面了,你如果有什么需要的话,可以跟我说。”
他从来不联系绿韭的现在,有时候会跟许东阳通电话,许东阳会讲一下沛沛的事情,其余的事情他也不讲。
挂了电话,想了想,去银行取钱去吧,不然年后银行不好取钱了,去了银行机子里面都没有钱,他又取号去柜台上的,然后给装起来,这些钱就是给沛沛的。
当爹的该说不说,沛沛这些年来,每年过年的时候冯椿生都是给个大红包,降薪也好,就是离婚也好,沛沛的生活费,没有一个月是断过的,就是滞后几天也是从来没有的事情,每个月十号非常固定的往里面打钱,没有差过一点儿的。
家里两个孩子,晴晴的话现在也到了上学的年纪了,给送去上学等着,但是好不好的孩子就怕比较一下,就是个很天真烂漫的小女孩,性格也很娇气,爱哭爱生气的。
用钱方便,其实跟冯椿生自己生活的话,很节俭的,他晚上的时候就出去吃个面条什么的,便宜的七八块,贵的十几块,有应酬就应酬一下,什么衣服鞋子的,不到坏了没得穿的时候是不会买的。
晴晴就是请阿姨的工资多一点,别的也跟冯椿生差不多,尤其是还没有妈妈照顾自己,冯椿生有时候也顾不上。
所以这中情况下,经济还是支应的开的,老家那边的话,他现在也不能贴多少钱了,买东西就买东西,过节发红包转账,你要他大手笔的再去开销,他自己也觉出味儿来了,那凭什么的呢
他省吃俭用的,也不是为了贴补大哥的啊。
有钱留着多好,两个孩子都得上学,晴晴以后用钱的时候也多,沛沛的开销的话更大。
冯椿生这人不操心惯了,他对沛沛能做的也就到这一步了,再爱一点的话,自己做不到,再差劲一点的话,心里那一关也不允许,他就是一个这样的人。
嘘寒问暖的,这辈子就对两个人这样过,一个是郑绿韭,一个是老太太,郑绿韭走了,老太太的话,冯椿生觉得不能接触太多了,这个人会让你负能量。
他甚至正儿八经的总结过老太太这样的性格是如何养成的,就是小时候家里重男轻女给她一个不美好的童年,然后结婚了之后由于性格强势跟自己丈夫也没有多少恩爱,天天吵架拌嘴,加上自己生的又是个女儿,不得已找了冯安剑,处处要强,处处好胜,一辈子没有被人好好爱护过。
所以在有了女婿有了孙子之后,这样的心就燃起了希望,她感受到回馈的爱,让人上瘾一样的,所以想要更多,她缺少的家人的关爱,丈夫的爱,都要找补回来。
所以非常罕见的,她针对孙媳妇,看不惯孙媳妇爱了,老大之前的女朋友秦时,那曾经是真爱,两个人感情好的不行,最后还是不愿意,人家分手了。
后来老大找了家庭条件还可以的秦月,不能说恩爱,只能算是和谐吧这些年,蛋肯定不是初恋那中感觉了,老太太对秦月开始的时候就非常满意,后来的话,满意不满意的,她也改变不了什么了。
一些事情,跳出来想想,不难想明白的,一个可怜人,总归让你觉得其实不那么可怜的。
人心里有执念,就容易活的艰难。
每个人身上都有点这玩意,所以绿韭进门看见平郦在那里的时候,就知道她的一些想法了。
“我妈移民去了,之前就准备好了,去新加坡,叔叔那边的儿子在那边。”
孟晓做事情做的非常的漂亮,她的人生你单独看一下,简直就是完美,逆袭的人生,一个普通的小镇女孩儿,然后普普通通结婚了,然后离婚。
离婚之后的人生,就是开了挂了,现在人家直接靠着后儿子去新加坡去了,你就不得不服气的,总有一些女人的想法,跟世界的女人不太一样。
三婶在旁边听着,心里就抑郁,忍不住跟老三嘀咕,“妈当年你看看,对的,不让她进门就是对的,你看现在人亲闺女都能不要。”
平郦这边,真的是举目无亲了,这边的老亲戚就是贺清然这边的叔叔们了,所以她想想,年前来了。
孟晓这女的做事情特别绝,她有个好处,不带娘家,所以说平郦姥姥那边亲戚啊,早就不联系了,从孟晓还在的时候就不联系了,没有什么有本事的人,就是打工的上班的,孟晓眼里面看不上。
她走的挺干脆利索的,去那边想想也知道,照旧风生水起的,这样的人,你扔大海里面,都能给自己修炼成一条美人鱼,人家这一辈子,可真的是为了自己活的,不是为了儿女老公活的。
孟晓的那中向上攀爬的决心,从贺平郦硬是要跟刘江江结婚开始,就跟闺女生份了,她觉得平郦没有旧了,妈妈培养你的话,是为了要你过平凡的生活,找一个平凡人结婚吗
你不要讲平凡的幸福是最好的,但凡是幸福,不是平凡里面才有的,你就非得眼光那么低吗
她连自己女儿都有点瞧不上。
平郦心里也是北风刮着枯草的感觉,这么大年纪了,才知道自己妈妈是个这样的脾气,来看老三,陪着说话儿。
老三是觉得吧,贺清然都不在了,你后来也闹成了那样的,你爸爸白疼你的,你说你还来干什么,“平郦啊,来年你不要来了,这边也费劲。”
那些东西,老三就弯腰去提溜,给她带走,刘江江就一把拦住了,“三叔,你给留着的,我们提来了,不拿回去,来年还来看,这边的话,你看平郦也没有什么亲戚了,好歹你们看着她长大的。”
就最后一句,老三心里就叹口气,平郦站那里没回头,刘江江压低了声音,“叔叔,早前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也都知道错了,那时候也年轻。”
然后对着绿韭笑笑,看着许东阳,这个是没太见过的,以前来这边冯椿生见得多,有时候看见冯椿生跟绿韭一起去公园或者吃早餐比较多,跟许东阳拍了拍肩膀,“晚上有没有事儿,到家里来吃饭,我们做东。”
平郦侧脸过来,脸色缓和很多,跟绿韭要熟悉有话说,“是啊,晚上到我们那边去吃。”
许东阳一边走,一边往外面走,“改天吧,我们还得回老家,不敢耽误,家里已经等着了,有时间你们去海市,咱们好好聚一下。”
他随口一说的,没想到年后,平郦正儿八经的约时间,跟刘江江去了一趟,大包小包带着的。
你说这人呢,对着她好的,孟晓这样的,贺清然那是对她掏心掏肺的啊,孟晓要死要活进贺家门,结果贺清然最后不好了,她做的那何止是绝情二字啊。
冷酷无情。
平郦呢,倒是从小这边亲戚真没疼过她,结果现在,反而是跟这边走的亲近,她心里就是想亲近的。
绿韭回家就跟刘玥感慨,人呢,不能看年,战线长一点,看十年二十年的,你才能初步了解一个人,才能看出来,人生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老屋子里面的热锅子热气腾腾的滚着,沛沛跟绿韭都爱吃豆腐,郑家善又去厨房切一盘,着急忙慌的,从厨房出来踩着地上的雪咯吱咯吱的,上台阶的时候一滑,差点摔倒,满满的一盘子豆腐。
刘玥跟邻居一起合伙做的,“我们一人一半的,做的还行,这老豆腐好吃。”
给扔锅里煮,郑家善坐下来继续吃,给老二捞起来肉,“你吃不吃”
老二现在狗屎都恨不得尝尝的年纪,自己端着碗就接,嘴甜,“姥爷”
“艾”
郑家善就可起劲儿了,他喜欢孩子,哪个孩子都喜欢,这一屋子的人,吃火锅都得大桌子,坐不下吃几口然后又去拿东西。
刘玥今晚是不想离开饭桌子,给绿韭捞豆腐呢,“快吃,还有呢。”
从小就爱吃豆腐,冬天的时候那时候穷啊家里,顿顿吃白菜,她那时候给她吃白菜饺子,家里也没有肉,一天三顿就是白菜饺子,没有味道啊,就给她蘸醋。
这女娃就吃,一天三顿的吃,吃了一整个冬天没有肉的白菜饺子,刘玥一边讲一边笑的眼里发红,“你现在还爱吃饺子,怎么吃不够呢”
一般人吃一个冬天,早就吐了。
绿韭嘴里豆腐滚烫,自己微微张口,鞋子早就换成了棉鞋了,不伦不类的穿着,外面的袄子也换成刘玥的旧衣服了,如此接地气。
穿的漂亮,进家门不实用了就得换。
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哈哈的冒着热气,“饺子多好吃啊,我就爱吃白菜馅儿的。”
许东阳忍不住吐槽,“一个星期最起码一次,她天天吃真的吃不腻,我寻思她为什么爱吃呢,原来小时候给养成的,人小时候吃什么,其实长大了就爱吃什么。”
绿韭就这样的,爱吃土豆丝,秋天的时候土豆子便宜啊,刘玥就去买,能放的住啊,一买一兜子,批发价格,平时吃咸菜,乍然你给孩子天天吃这个,绿韭可爱吃了。
夏天的时候吃方瓜,那玩意高产啊,给做馅饼,方瓜馅饼,里面黄怏怏的馅儿,放点葱姜,特别的简单。
豆角熟了吃豆角,就用水炖,里面放点黄瓜,炖出来一盆,绿韭也爱吃,这孩子没有挑剔过刘玥做的饭。
那么大一点自己吃饭,吃什么都喷香,“小时候胖,现在瘦了。”
刘玥比划了一下,长大了就瘦了,刚离婚那时候,瘦的都脱相了,一想起来这个,她就稀罕许东阳,“你吃啊,这些牛肉,你快吃了,都化了。”
许东阳碗里给捞的满满的,她不给绿韭用勺子捞着吃,里面有她不吃的,许东阳行啊,给什么吃什么。
刘玥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忍不住就喜,晚上睡觉的时候,许东阳洗漱去了,她就坐在绿韭窗前,还是忍不住当孩子看,头发乱了,一下一下给她捋到后面去,粗糙而带着沟壑的手纹从绿韭的眼角到头顶,暖暖的朴实。
绿韭小声说着平郦,“她也很可怜,仔细想想,她这一辈子,又从父母那里得到了什么呢。”
“你就是心善,她可怜什么了,你看谁都可怜。”
绿韭摇摇头,“不是,我看许东阳就不可怜。”
“嗯小冯最近联系你吗”
“没有,我们基本不联系。”绿韭觉得奇怪,“怎么突然问,他联系你们了”
“也不是,就是想看看他是不是有报应。”
刘玥说起来还是恨,她对绿韭的遭遇比自己遭遇了这些还要恨的那一中,她恨不得冯椿生一辈子孤独终老。
这会儿问,是还惦记着怕他过的好呢。
绿韭不爱提这些,“他过很好,所以你不要管他,跟我说说就算了,下次谁也别提了,沛沛还在呢。”
刘玥马上答应,也觉得晦气,“不问了,我就是随便问问的,管他好不好的,这人一辈子就这样,命里带着的。”
外面门响,门帘没拉,高倩在外面嘻嘻哈哈笑着推门进来,“你们娘儿俩说什么的,这屋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