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军营里留长发不方便,主要是染上血之后洗起来不方便,所以干脆都剪了,说起来黑了不少,还多了很多疤,难看死了。”
司徒依兰揉着头发,有些无奈说道,虽说在军营里她改变了很多,但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她终究是个女人。
宁缺看着她俏皮小男孩的模样,心情很温柔,说道:“在我眼里,你现在最好看,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好看。””
司徒依兰说道:“何必说这种话哄我开心。”
宁缺笑了笑,也不解释,说道:“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
司徒依兰说道:“军部准备派我去固山郡。”
此言一出,房间里变得安静了很多。宁缺知道朝廷派她去固山郡的用意,便是想借云麾将军在军中的威望,去分割收服华家在军中的势力,毕竟华山岳死了,李渔对华家诸多感恩,也不得不进行这项工作。
司徒依兰自北疆归来,比谁都清楚华山岳死亡的内幕,知道和身前的宁缺脱不开干系,但她没有说什么,而是说道:“我想见殿下。”
“她不见你?”宁缺有些意外,以云麾将军府的地位,再加上司徒依兰与李渔的关系,她要见宫应该是很容易的事情。
司徒依兰点了点头。
宁缺没有想到李渔竟比想象中还要自闭,沉默片刻后说道:“我给你个腰牌,晚上你自已进宫,多陪她说说话。””
书院同窗聚会,又是现在这种时局,自然没有喊舞女相陪,但场间还是极为热闹,宁缺则是来到顶楼去见简大家。
水珠儿做了碗汤圆,搁到他身前的桌上然后很自然地在他身边坐了下来,伸手挽住他的胳脖,即便对面的简大家眉头微蹙,她也是笑眯眯的不肯放手,如今她早已脱籍,只是习惯还在楼里住着对简大家自然也不像当年那般敬畏,只是苦了宁缺只能把温软的享受当成考验。
小草站在简大家的身后,有些恼火地哼了声,随着时间的流逝小姑娘也逐渐长大,尤其是随着简大家把歌舞行交给她负责后,更是快速成熟起来,眉间虽还残着稚意,行事则是极为利落,像此时这等小女儿情态,已是极难在她身上见到之所以如此,还是因为桑桑的缘故,她就不喜欢看见有别的女子与宁缺亲近。
简大家说道:“今日要你过来,是商量光明祭的事情,西陵神殿要求红袖招前去献舞不知书院是什么看法。””
宁缺说道:“全凭简姨定夺,如果觉得去去无妨那便去不想去便不去,既然和约已经签了,西陵神殿也没有什么办法。”
简大家看着他颇有深意说道:“光明祭乃是西陵教典里记载的最盛大的节日,传闻里只有昊天降下神迹,才会召开,我不明白的是为何西陵神殿要开光明祭,如果是庆贺这场战争的胜利,他们只会成为天下的笑柄。”
宁缺若有所思问道:“那您的意思是?”
简大家说道:“去看看也好,或者也能帮你看看。”
宁缺说道:“只是担心路途不太平。”
简大家看着他的眼睛问道:“你能不能保证她们的安全?”
宁缺沉默片刻后说道:“就算我不能,想来有人能。”
水珠儿和小草明明听到了宁缺和简大家的这番对话,但郁闷的是,却听不懂他们究竟在说什么有人能?会是什么人?
宁缺乘着黑色马车离开了红袖招。
走过街口不远,车帘微动祥由贤钻进了车厢。他从怀里取出几个大信封,借着车厢里的微光排着顺序,低声说道:“到现在为止,天谕神座依然空悬,谁最有可能接任,也没有丝毫线索。”
在这场战争里,神殿安插在昊天道南门里的人以及唐国潜藏在神殿里的人,都起到了非常重要的作用。大唐安插在神殿里的数百名间谍同时发难,以生命为代价暗杀了数名神符师,但在神殿里依然还有很多眼线。
从初春和谈开始,那些隐藏在桃山里的人们,便开始陆续不断通过天枢处和暗侍回传回各种各样的消息,长安城知道天谕神座死亡的消息,甚至要比当时身在清河郡的叶红鱼还要更早一些。
宁缺想着此前情报里提到的满山桃花,沉默不语。
“按照天枢处的分析,程立雪应该是最有可能接任天谕神座的人,但是天谕神座的传承似乎有些特殊的地方,所以他现在的位置反而很尴尬,如果真让别人接任了天谕神座,那么他便极有可能出问题。”
祥由贤继承了他父亲的商人素养,虽然不会修行,似乎也没有什么突出的能力,但却能从天枢处和暗侍卫的报告里,找到那些最值钱的信息。
他看着手里的 卷宗说道:“光明神殿里的那盏千年灯确实熄了,但想窥探原因的人都莫名死亡,所以没有人知道原因,前次情报里提到的那十几名神官,确认已经疯了,除了这些之外便再也没有新的消息。”
宁缺微微皱眉,显得有些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