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人演绎出来的情形中,妖人厚道十杀了两个人之后翩翩然离去,这里应该是一片狼借的凶杀现场。而索尼等人看到的情形,却是一片安详一除了树洞里露出乘的那条腿。如此说来,就算不是同伙,也肯定是不希望金国追兵发现这里的人。
多尔褒脸上阴晴难定,他望向莽古尔泰,这位大贝勒洌是很爽快道:“追!”
女真人什么都不怕,只怕主子不高兴。
众骑士们纷纷朝火人消散的方向追去,隐没在辽东的浓密山林之中:
山海关的援兵终於到了锦州。辽东巡抚邱禾嘉也终於赶出了援兵……的确是“赶,”因为没有人愿意去救大凌河之围。虽然辽东将门看似同气连枝,但是在生死关头,谁也不愿意跑去殉葬。
这倒并非是因为建州铁骑打得狠,吓破了这些将军们的胆子。也是因为这些将军们都不笨,有知巳知彼的能力。他们每个人手下都吃了大半的空饷,等上峪催兵,便四处抓些快饿死的农夫、乞丐,能有一条木棍就算是兵械齐整,若是还有一件单衣,那简直可算是装备精良了:
这样的部队怎么可能敌得过为了自己掠夺财物的女真人?知道了这一层,也就可以明白为什么明军将领一触即溃,投降满清之后却各个,娆勇善战。
然而这些将军们终究吃的是朝廷的饭。崇祗皇帝每年数百万的辽饷中,有六成落在关宁军头上,拿了这么多钱还不肯出力,那就实在说不过去了。故而这些将军终究还是驱赶着“士兵,”往大凌河去了。
孙承宗榜自己的行辕也搬到了锦州,大有与城共存亡的味道。他这回对胜利多了几分信心,主要是大明的异士们终於肯从草莽之中走出来,为国效力了,其次还有对厚道人的信任。这和信任连带着传递到了萧逸升和符玉汝身上:
这次救援,这两位高人也会随中军进发工
引领援兵的主帅是张春、吴襄。张春在钱逸群靠世的历史中也算是个有点节操的将领 他失陷敌营被俘之后,不肯剃发投降,最终被圈禁在沈阳三官庙老死:至於吴襄,早年的商人,后来考中了武进士一一那一科传说是主考官舞弊 后乘娶了祖大寿的妹妹,被纳入了辽东将门系玩。
萧逸升符玉泽等人,正是与这么一支纠结在冻死、饿死、被女真人杀死之间的部队一同进发。同行的还有白氏兄弟和顾媚娘。钱卫要保护杨爱,被留在了山海关成为了玉消宗坛的护法。
“我怎么觉得这些关宁军不是很靠得住呢?”符玉泽一个门外汉,而且还没什么人生阅历,却也看出吴襄、张春以及他们的士兵不像是能打仗的部队。
萧逸升对此完全没有概念,他只是看了看周围的士兵,摇头道:“一个个都弱不禁风用指头捅一下就倒了工……”
一旁的白枫道:“这些都是辅兵,将军们的家丁还是能打的。”
将军们手下若是有一万人的兵额,通常只会有四千人左右的兵员一一这叫吃空饷。
这四千人兵员中,大约有数百人是家丁打仗淀能拿到全饷。其他人只能拿半饷,甚至半饷都要拖欠,只是用一口饭吊着命。——这就是喝兵血。
白枫对此略有所闻,真的自己见到了却还是有些触目惊心的感觉。
白沙催马上前,道:“这些不是辅兵,是战兵。”他指了指身后那些空手的人,道:“那些才是辅兵。1
“那不是民夫么?”白枫有些意外。
白沙摇头:民夫连衣服都没有,而且还要付出最大的体力劳动,时不时就会有人倒毙路旁。
顾媚娘身为女子以及厚道人的“弟子”,有坐辆马车的特权,早早就拉上了窗帘,不忍心看外面的惨状。
“这怎么打仗?”萧逸升挠子挠头。
似乎是为了答覆阿牛的问题,前方很快传来一声鼓号声,那是静军接敌了。
“有敌人!”萧逸升叫道,“咱们去前面吧!”
符玉泽很不想冲锋陷阵,他是道士 又不是战士?数百万辽饷可没有一分银子落在他头上啊!而且自从七宝楼一战,他就明白了一个道理:玄术再厉害,也架不住人多。这支明军有十五万人,那么建奴的拦截部队也绝不会少於数万人。在这和人海之中,哪怕是张天师恐怕都会被耗死了
一怀伯对不起,我不是咒你呃……
符玉法在心中默默道歉,正好没有遥开了对萧逸升的响应。他原本也不喜欢阿牛 尤其对於柳定定嫁给阿牛充满了看法:巧妻常伴拙夫眠:
“别乱闯,现在这和遭遇战,队列一乱大军就溃败了。”白枫还是看过两本兵书的,连忙止住跃跃欲试的萧逸升。
“已经溃败了……”,白沙指了指淀方骚动的人群。
长蛇一般的队列,果然散了开来,如同黑色潮水,逆涌而乘。督战队上前手起刀落,砍了几个脑袋,总算止住了溃散的速度。
张春喝令家丁队上前迎战 总算激发了些许战兵的斗志,跟着向建 奴的前军冲锋。明军虽然兵锋遭挫,却也算没有大败。
在钱逸群的那个时空中,此飒迎战张春吴襄的金兵正是攘白旗多尔来:攘白旗是努尔哈赤的攘黄旗,战斗力强劲了而现在这位睿亲王正率领着自己的亲随在莽莽林海中追捕钱逸群,所以这次承担拦截任务的就换成了蒙古左右翼。
蒙古人的战斗力虽然比女真人弱了许多,尤其是近年来辽东大旱导致了饥荒,蒙古人的补给也被克扣,导致实力进一步衰弱。然而碰到了更弱的明军,他们却成了强兵,即便一时被挡住兵势,也仍旧占据着战场的主动权。
“我去帮忙!”萧逸升催动胯下的山东大骡子,沿着路边朝淀跑去:
山东大骡耐力好、力气大,肩高能有一米五,比蒙古马还高,故而吴襄为了讨好厚道人,特意寻了一匹俊朗的大骡给阿牛当坐骑了虽然在军中看着有些奇怪,但阿牛还是十分高兴。
这辈子他还没有骑过什么呢。
“我也去吧。”符玉泽怕自己棺在后面被顾媚娘看不起,只得硬起头皮道。
白枫没说话,直接跟着白沙策马往兼追去。
明军的溃散速度比众人想象中的要快许多,萧逸升冲到一半,正赶上从前面撤下来张春。
张春看到萧逸升,顿时燃起了一股希望,深情叫道:“壮士救我啊!”
萧逸升吼了一声:“好工”一求僵绳,朝前冲去。
张春还没反应过来,便看到白枫在他面前勒马,道:“张大帅,狭路相逢勇者胜了这两旁都是密林,一旦溃散其中便只有被人当兔子搂了。不如整顿兵锋,再战一场。”
张春一脸焦黑,道:“蒙古铁骑强横,我们敌不过他们。我已经传讯后面的吴军门,让他据险扎营,咱们只有节节抵抗,边打边撤了。”
白枫道:“学生不通军务,且去前面看看。”
正说着,符玉泽也追了上来,两人并骑朝淀本去。一路上都是退下来的溃兵,只有张春的家丁队的一部还在淤面抵挡。这些人拿着全饷,又有铁甲利器,平日有酒有肉,五日一操,算是精锐中的精锐了。此竟洌也不辜负张春,一个个奋力死战,时不时有人被蒙古骑手射下马的,却仍旧奋战不止。
阿牛冲到靠面,顿时血气翻涌,高吼一声跃下战骡,掏出一百三十斤的金刚杖就要往前冲。他天生神力,虽然灵蕴平平,甚至较寻常人还要弱些,但觉醒之后也从岳父那里学了正宗的狮子吼,冲锋时高声一吼,颇有震慑之力。
两个冲在前面的蒙古骑手连人带马呆滞瞬息,眼前就看到一个金光,闪闪的棒槌急速接近。
砰!
被金刚杖砸中的两人顿时朝后飞去,吓得后面的蒙古骑手下意识勒马不前,看着这个突然跳出来的方砖。
“某家萧逸升在此,谁敢上前一战!”阿牛爆声一吼,震得四周树林颤颤不已,如雨雪一般落下沙沙树叶。
当话的几个,蒙古鼻手,如同被大锤砸了胸口,纷纷口吐逆血1落於马下。
符玉泽赶了上来,正好看到这情形,心中暗道:咦,难道当年张飞喝断长板河,也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