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宫过突然想了起来,前几日宋总管曾向他推荐过一个厨房烧火的小丫头,这丫头很是识得几个字,还在家教自己的弟弟和邻居家的几个孩子读书。
现在想来,宋总管说的应该就是这林玉儿了。
不知是否是心中存了偏见,他却对宋总管嘴中的“很是识得几个字”持怀疑态度,他甚至觉得林玉儿在家教人读书很有误人子弟之嫌,因为她在这账本上写的字都是缺胳膊少腿的。
而且,就算她真如宋总管所言那般,他也不太乐意用,他不想日后碰见时,她总是用那副快流口水、恨不得扑到他身上的模样对着他。
这要是哪天知道他曾与她发生过关系,只怕真的要黏在他身上,扒都扒不下来了。
只是,就这样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他心中终究还是有些过意不去。
就在他仍旧在心中思索时,彦赤,也就是那天和他一起出现在山上的侍卫,迎上来,躬身对宫过行了一礼后,抬头准确开口说些什么,在看见宫过脸上那明显的怒容后,微微停顿了一下,带些试探的询问道:“主子,可是事情办得不顺利?”
意识到自己失态的宫过立马收敛了自己的情绪,暗叹自己越活越回去,竟然让一个小丫头影响了自己的情绪,然后他轻咳一声,点点头道:“还比较顺利,你们那边怎样?”
彦赤有些羞愧的低下头道:“属下不才,护卫不力,让楚公子被暗器伤着了。”
“他的伤势怎样?严重吗?”梁王闻言,脸色一变,边疾步往前方的房间走,边关切的询问道。
“暗器是把梭子镖,镖上淬了毒,彦紫已经过来将镖拔出,又将伤口处理好,敷上了解药。彦紫说半夜解药起作用时,公子可能会因为疼痛而有些呻yin,还可能会出现发热、打寒颤的症状。不过到了明日就会和缓很多,再修养几天就无甚大碍。现在彦紫正在公子床前盯着呢。”彦赤跟在后面低声禀报道。
“那便好。现场可留下什么有用的线索?”宫过松了口气,停下脚步。
“有,属下在现场发现了一块齐王府的腰牌,另外,教授魏王的武师擅使梭子镖。”侍卫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布包,布包中包着一块木质腰牌和一个呈梭子状、泛着银光的暗器。
“这次倒是长了点脑子,知道借刀杀人了,只是这借的痕迹也太明显。”宫过瞥了一眼,鄙夷道。
“你赶在明日上朝前将这些东西送到父皇手中,让他们相互折腾去,另外请父皇下旨让御医院太医来王府诊病,再将本王遇刺,卧床不起的消息散播出去,知道的人越多越好。这样还能在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中将梁王府摘清。”宫过沉吟了一会,嘱咐彦赤道。
“属下知道了,属下等会就下去布置。”彦赤应道,在离开之前,还是忍不住将心中犹豫了好一会的话问出来:“王爷,不知您背上背的是何物?看起来还不轻的样子,需要属下效劳么?”
宫过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自己还傻呆呆的背着那三大包零食跑来跑去呢,顿时,他感觉象背了三袋烫手山芋似的,立刻将其丢在地上。
“你拿去让大家分着吃吃,免得值夜时犯困。”宫过指了指下面,用漫不经心的口气吩咐道。
“啊……属下知道了。”原本见主子一直背着不放,彦赤心中以为肯定是什么重要的物什,没想到竟然得了这么个答案,惊讶了半天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嗯,那你先下去吧。我看看他去。”宫过随口打发了彦赤,再次快步往前面的房间走去。
前方正是东苑的主卧房――宫过的休息之所,在几盏橘黄色宫灯的照映下,能看见里面放着一张挂有锦缎幔帷的大床,床上躺着一个身着银色蟒袍、面容与宫过有几分相似的男子。
男子双眼禁闭,额上还不时的沁出几滴汗珠,从男子略有几分扭曲的面容中可以推测,男子此刻正处在苦痛中。
男子身旁的床榻旁伏着另外一个身影消瘦一些的黑衣侍卫,应当就是方才那名侍卫嘴中的彦紫。彦紫身后不远处有张软塌。
听到脚步声后,彦紫猛的抬起头,这时能发现彦紫的面容比较阴柔,喉间也没有象征男子特征的喉结。
发现来人是宫过之后,彦紫的神色顿时放松下来,眼中还闪过一丝让人不易察觉的柔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