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彻底开始了。
就说明,刘陵没有任何要低头的意思。
她平生追求的就是不向任何人低头,如今,她做到了。
她与刘彻之间再无转圜的余地。
她想通过这场战争,告诉刘彻,她没有忘记刘彻施加在她身上的羞辱。
也想通过这场战争,告诉匈奴人,她没有忘记汉人施加在匈奴人身上的痛苦。
想要让大汉国与匈奴和解,做起来非常的难,会损害刘陵的统治基础,于是,在从云琅身上得不到好处之后,刘陵就悍然向阳关发起了进攻。
尽管,这样的战事本身意义不大,她需要展现她的态度,告诉所有匈奴人,她虽然是汉人,却不会心向汉人,她如今,是匈奴的大阏氏,将来,还会成为匈奴人的王。
留在阳关没有太大意义之后,刘陵就果断的离开了,她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她的百万子民还需要在她的指挥下去寻找自己最终的安身立命之所。
这样的杀伐决断,云琅还是很佩服的,刨除了感情因素之后,这样的刘陵,就成了真正的君王。
看着眼前的战场,云琅不知道说什么好。
世上最无聊,最没有意义的惨烈战争正发生在他的眼前,而身为主帅的他,却不得不奉陪。
战况对云琅并不是很有利,李广利率领的不良军,并没有如期进入南门。
李广利左冲右突,他身边的匈奴人却越发的多了,即便在城头密集的弩箭掩护下,他也未能向南门继续挺近一步。
“云侯救我!”
李广利的左肩挨了一刀之后,他身上的重甲终于被斩碎了,绝望之下,他仰头向城头的云琅大叫了一声。
战场上人声鼎沸,云琅并没有听到李广利绝望的求救声,即便是听见了,在这一刻,他的关注点也不在本应该早早完成的军务的李广利身上。
李陵的步军,在完成军务之后,不但进入了西门,在短暂的休息了片刻之后,他的步军再一次出现在战场上。
由李陵指挥的完整军阵,云琅是见过的,只是没有见过在战场上出现过。
这一次,是在李陵再三要求之下,云琅准许李陵再次出战!
李陵的战阵是陇西李氏不传之秘,即便是李敢也不知晓如何应用,军阵的构成非常的简单,以长戟手和持盾战士为拒马,后列弓弩手。
五千大军丢在十余万人的战场上,如同一块丢进水里的石头,很快就翻出波澜。
长戟手和持盾战士弯腰前行,长戟自巨盾缝隙中探出,杀敌的却是躲在盾手后边的弓弩手。
弩箭如蝗,清扫军阵前边任何敌人,即便是有残存的敌人,也会被长戟斩杀。
短短一柱香的时间,李陵居然在匈奴纷乱的军阵中向前突进了一百丈。
“他要干什么”
隋越瞅瞅被匈奴人攻击的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李广利,再瞅瞅杀的匈奴人四散逃跑的李陵,忍不住抱怨道。
云琅笑了,指着百丈外那一座土丘道:“李陵准备占领那片土丘,然后居高临下,用弩箭射杀匈奴人。”
隋越犹豫一下指着身边仅仅剩下三五百人的李广利道:“他快死了。”
云琅不耐烦的看了李广利一眼,对霍光道:“坏我大事,发动投石机吧!”
霍光恨恨的点点头,挥动了黄色的旗子,于是,无数由胶泥烧制成的人头大小的陶土弹就从城墙上飞了出去。
沉重的陶土弹跌落地上之后,有的碎裂开来,炸开的坚硬陶片四散开来,打的匈奴人纷纷落马。
而那些没有碎裂的陶土弹,则在地上蹦跳几下之后,就在匈奴人密集的军阵中冲出一条血路。
李广利见状,大吼一声,鼓足余勇,挥刀斩杀了面前的匈奴人,又一刀斩断一条马腿,冒着被陶土弹击中的危险,率先向关闭的南门狂奔。
云琅瞅着钻进城门洞子的李广利冷哼一声,就再也不去理会这个志大才疏的家伙了。
相比李广利,李陵这边看起来就顺眼的多,五千多人军阵在突进到土丘上之后,就如同一朵散开的莲花,层层叠叠的布置在山丘上。
任由匈奴人疯狂攻击,这朵莲花一会收起,一会散开,总能一次次的将匈奴人的进攻消解于无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