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大不小一张布帛,堪比千金之重,殷受缓缓拿起来,搁在灯台上,布帛遇火就着,眨眼就烧了一大半,只半中央被他掌心的汗沁湿了,没烧完,掉下来摊开了,殷受下意识闭上了眼楮,心里唉唉叹了老半天气,拿起来直接扔进火盆里了。
殷受仰躺在一边,方想舒口气立马又坐了起来,大声唤道,“唐泽唐泽”
唐泽抢步进来,“属下在。”
殷受吩咐道,“安国侯府让兴九盯紧点,你再派十个人去,随时盯着,切记打草惊蛇。”甘源既是在宫里安插了探子,又偷了这些东西,必定是打着要研制这崩山术的主意,他岂能让他如愿。
事关甘棠的寿命,耽搁不得。
殷受朝唐泽道,“过两日我得亲自去一趟竹邑,你和唐定留下,听辛甲调令。”
唐泽咂舌,只道自家主上相思病犯了要去见心上人,知道拦也拦不住,便只听命行事了。
事实上甘棠知道的比殷受还早,她自铜枢里收到了一封举报信,大概意思是安国侯开了个工坊,暗地里高价收一些白矿石,自她从冶铁这一块脱手后,都是甘源在接手,开工坊并不奇怪,但白色的矿石不好找,且模样特殊,想是引起什么人注意了。
甘棠思来想去,也只有两张她落在寝房的两张草稿成了漏网之鱼,上面只提了只言片语,大概能判断出两种原料,但想这么造出来是绝没有可能的。
只甘源这般作为,难免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甘源因自小教授她占卜算卦,知道她压根不信神明,又掌管炼金术,和殷受一样往这上头靠并不稀奇,只她当初给甘源的说辞是一样的,这东西是从她手里出来的,动静出一次,她折寿三年,甘源听了后没再提,且嘱咐她以后不要再用,她以为这事就完了,不曾想个月过去,连矿石都找好了。
无论是偷图私自造药,还是派兵截杀殷受,甘源做得都过了。
甘棠叫了平七进来,吩咐道,“你带上一队人马,去安国侯宅院后头的阳山上,找出这两个工坊,将涉事人全部处死,查清楚了,一个不能漏。”
平七听得吃惊不已,见甘棠面色凝重,压下心里的惊骇,领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