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1 / 2)

寸寸销魂 橘花散里 2549 字 2个月前

第三章 寻徒

我不喜仙界那摘个瓜儿带一大串藤蔓的关系,亦不喜人际往来,思前想后,决定去凡间找个有仙骨的乖巧女孩,带上天界从小教养。

可是天界为了不干涉凡间生活,对下凡有严格限定。

我趁着决心还火热,第二日就找了天妃,请她给予下凡许可。天妃承我人情,自是千肯万肯,旨意上连时间都没有限定,随我爱去几日便去几日。

我简单收拾一下,便找上南天星君,出示天妃手谕。

南天星君在百花宴上酒意未醒,醉醺醺地打量我几眼,打着酒嗝道:「紫——紫瑶仙子,自——自当年众仙擅自下凡干涉人类战争,造成恶果后,仙人——仙人下凡都会被封锁大部分力量,无法腾云驾雾,你必须给小仙一个回来的明确时间,以便我们去接你。」

我急忙解释:「我是玉瑶,非紫瑶。」

「是——是清瑶仙子——」南天星君胡乱抓出下凡登记册,持笔欲写,可是那字迹不是出了界,就是歪歪斜斜不像样子。

我见他醉得厉害,便请求许可,拿过笔自己填写。然而我是玉石成仙,天界长大,从未下过凡间,觉新鲜有趣,自然想多见识几天,便毫不思索,在归来处填上三十日,然后驾着南天宫统一提供的青鸾,兴冲冲往凡间而去。

凡间正逢春日,绿草如茵,虽无天界秀美,却有别种风味,我一时看得欢喜,便懒得用缩地术,直接走到城镇,却发现路上行人个个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直打鼓,怀疑自己脸上长了朵花。

研究许久,我终於发现凡人有仙骨的极少,登徒子却极多。我堂堂一个天界仙女,竟给他们调戏得几次用隐身术、缩地术、腾空术落荒而逃,最后不得已化了个男子模样,然后直勾勾看着路边女童,寻找有仙骨之人。结果他们的娘赶紧将自己孩子抱回屋去,关门之余,对我唾弃骂道:「长着好皮囊,好学不学,偏做登徒子!下流!」

我大窘,逃之。

躲躲闪闪寻了几日,好不容易发现个漂亮的小女孩,有些许仙骨,我便和她叫妈妈的女人商量许久,那脂粉涂得甚厚的女人,看着我笑得说不出话来,又是奉茶,又是倒酒,又是让丫头服侍,最后道:「梓若那孩子长开后定是一等一美人,看这位公子玉树临风,与她也是男才女貌,天仙绝配,妈妈也不是狠心人,若真心要赎,收你千两银子即可。」

我是修仙人家,天界亦从不花钱,怎会带银两在身?便笑道:「小仙是见你女儿有仙缘,想带去天界收为徒弟,将来飞昇对她自是大有好处。」

那个妈妈目瞪口呆看了我许久,最后问:「你脑子有癫症?」

我摇摇头。

她冷笑:「好处?你能给我什么好处?多少银钱?」

平日仙人收徒,父母亲家都是欢天喜地,从未听过讨好处的,我再摇摇头。

她再问:「你家有亲人或做官的朋友吗??

我是玉石化作的仙人,自然无父无母,好友藤花仙子也不算官,只能摇头。

「你这疯子!没钱没靠山捣什么乱?就凭那张脸好看些就想骗人吗?这丫头是标准的清倌儿,精心培养过要做未来花魁的!」妈妈撕破笑容,破口大骂,招手唤来左右,「给我关上门打!打死有老娘担着!」

眼看着七八个如狼似虎的凶徒持械而来。

我大惊,再逃之。

跑了很远后,才愤愤然回头看那栋隐在小巷的清幽楼阁,怎么也不明白为什么凡间的青楼建得可与千金小姐闺房媲美。

夜晚借宿时,遇一对好心夫妇,我提出了这个问题,丈夫道破其中玄机——那是给人间有钱人上的高等青楼,里面的女人自然要看起来越高贵越好,怎能和街边破窑子相提并论。

我恍然大悟,并好奇问他为何了解如此清楚?那丈夫见我无知,便得意洋洋说自己是青楼常客,恰逢他夫人进来送汤,听见这番说辞,立刻怒砸汤碗,操起扫把,和丈夫死掐对战。

师父啊师父,为何凡间之人如此可怕?怪不得你叫我别出门。

我在旁边手足无措许久,险些被花瓶砸中,最终还是逃之……

经此一役,我彻底怕了,收徒之心亦淡了几分,便不再留恋繁华城镇,随缘在山野间行走,等待回归天界之日到来。

午后,我依旧漫无目的地走着,忽然察觉西边有阵阵魔气,我不是降魔天将,亦不是善战之仙,按理来说,对这种事情少不得要躲避躲避,以免殃及池鱼。可是那日见那里长着几株梨树,有点心血来潮,忍不住想去查看一番。

我使了个隐身决,悄悄靠近,所幸魔人已走,只留下横七竖八一地死人,许多屍体被妖魔切成几截,鲜血染红梨花瓣,将这山野□尽数化作修罗地狱。

浓浓血腥味冲鼻而来,我忍不住想吐,赶紧转身离去。却发现那死人堆里,有个小小身子动了一下。

是个七八岁的孩子,浑身染满鲜血,看不出死活。

打架不行,学菩萨救救世人还是我仙家应尽的本分,我迅速走去,在他身边转悠几圈,又捡根树枝捅捅他的脸,发现还有气息,便费力扒拉出来,检查伤势,却发现这孩子有三分仙骨。

错有错着的收获,让我有些激动,不留神力道重了三分。小孩儿悠悠转醒,他望着我,突然笑了一下。

瑞雪般的梨树,同样的云淡风轻,同样的温柔无双。

像,这孩子的眼睛和师父太像了。

我心湖忽起波澜,毫不犹豫地决定要把他带回去。

他身体过於虚弱,,很快又晕了过去。我不敢妄动五鬼搬运伤他阳气,只得亲自背着他往山下走去,没走几步,便大喘气来,只得将他放在草地上,直接找草药处理伤口,见伤口不深,才放下心来。

孩子未醒,呼吸均匀,我打水抆拭他的小脸蛋,越看越觉得他的轮廓似曾相识,心里奇怪念头突然闪过——这孩子该不会是我那无情抛弃徒儿出走的师父,闹出的私生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