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石炎战战兢兢的给刘檀把脉。
脉象没问题,真没有问题。
刘檀道:“孤觉得头很疼,身体无力,像是随时都会昏迷过去一般。”
贺石炎道:“殿下,您最近奔波忙碌,没有得到好好休息,是染了风寒,病情严重,属下这就给您开几副药。”
明莞喃喃道:“病情很严重”
她只当刘檀熬了一晚上,体力不支,稍微染了风寒,身体有些不舒服,可她完全没有想到,病情会到很严重的地步。
刘檀看了明莞一眼:“莞莞,你不要太担心,孤的身体一向很好,能撑得住。”
贺石炎这人的眼力见儿并不多好,他虽然胡子都灰白了,脑子还是一根筋,很自然的,他顺着刘檀的话道:“对,穆王殿下的身体……”
贺石炎本想说“一向很好”,一道冷冽的目光刺过,他摸了摸鼻子:“殿下,我都要被您绕糊涂了。这么严重的病,您千万不能掉以轻心,弄不好,今天晚上您再发烧,可是会把脑袋给烧坏。虽然您以前身体很好,但现在,您的身体一点都不好,必须好好休息,好好吃药。”
明莞的脸色苍白了几分,刘檀坐了起来,他看着明莞轻轻蹙起的眉毛,心间一阵酥软。
刘檀道:“莞莞,孤的病情没有那么重,你不要信贺先生的话,信我的,我不骗你。”
贺石炎:“……”
明莞满心都是愧疚。
她突然想起来,刘檀才刚刚从承郡回来,百里之遥,一路上,刘檀肯定都没有好好休息,舟车劳顿的,昨晚为了照看她,他更是一晚上没有睡。她不知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居然和刘檀的妹妹有几分相似,得到他这般的照顾。
明莞道:“殿下,您不要勉强自己了,就好好休息吧。”
这时,巢玉也把明莞吩咐做的米粥和小菜送上来了。
明莞道:“您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贺石炎哪怕再愚钝,也明白了眼前所发生的一切。穆王殿下这是在骗小姑娘的心呢。
他道:“这位姑娘,你和我一起过去拿药吧。”
巢玉“哦”了一声,跟在贺石炎的身后走了。
刘檀见这糟老头子终于识相了一回,心里稍微舒坦了那么一点点。
等房间内又剩了刘檀和明莞两人,他端过了粥碗,拿着勺子喝粥,喝了两口,刘檀的手稍微晃了一下,勺子落在了碗中。
瓷勺和瓷碗相碰撞,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明莞被吓了一跳:“殿下……”
刘檀垂眸,然后道:“莞莞不用担心,孤只是身子有些乏力而已。”
明莞从他的手中接过了粥碗:“我来喂您。”
因为换了身较为简便的衣服,明莞伺候起人来也更方便一些,她稍微把袖子往上拉了拉,露出一双玉腕,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捏着勺子,稍微盛了一点点的粥,明莞往刘檀的唇边送。
刘檀确实生得好看,眉眼好看,薄唇带笑时很勾人。他分开了唇瓣,喝下了明莞喂他的粥。
明莞又夹了一根笋丝喂他,他也吃了。
等吃了大半,明莞又喂了他一勺粥,刘檀突然咬住了勺子。
明莞抽不出来,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殿下,您别咬。”
听闻儿子病了急匆匆赶来看儿子的穆太妃:“!!!”
太妃把伸进门槛的一只脚又缩了回去。
刘檀拿了帕子擦擦唇,凑上前,在明莞的肩膀旁嗅了嗅:“好香,莞莞身上熏了什么”
天生的体香,接近兰花的幽香,不过,明莞不好这么说。她看了刘檀一眼:“您请喝茶。”
刘檀凑着明莞的手喝了口茶:“莞莞,你可真温柔,太妃从小对孤非打即骂,孤第一次见到你这般温柔的姑娘。”
明莞道:“爱之切,责之深。太妃是因为疼爱您,才会严厉了一些。”
刘檀道:“你看孤的手臂,幼时太妃拿了藤条抽孤,伤口没有长好,落了伤疤。”
他把袖子挽了起来,明莞定睛一看,果真看到了一道狰狞的长疤痕。
穆太妃大怒,她只恨自己没有带个锤子过来锤这个狗儿子,更恨老穆王那狗贼走得早,不能和他来个混合双打。
刘檀手臂上的伤疤,分明是他五岁时爬树不小心摔下来被尖锐树枝划到的,怎么能赖到她头上
这臭小子还拿来当成谈资博小姑娘的可怜,真比他爹还要不要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