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晚上乔言也没有高兴起来,因为杨开一说请她吃饭,后面突然冒出来很多人,有蹭饭的昆昆、低烧的靳尚、尾随不掉的佳佳,到了以前模特爱扎堆的湖畔自助餐厅,居然还碰上了昨晚与靳尚竞争失败的几个男模,他们也凑了过来。
乔言摆着后妈脸,冷眼看着聚集起来的众人。熟识点的模特嘲笑她,照样吆三喝四,要她帮他们取啤酒。杨开主动站起来说:「我去拿,她右手有伤,不大方便。」
乔言扭头对昆昆说:「姐,您帮我把他们喝倒。」
昆昆伸出一根指头点开她额头,失笑:「哟,连姐也叫得出口啊,你就这么急着和阳光小开单独在一起?」
乔言愤恨地叉起寿司吃下去。靳尚拿过一小碟果味糕,摆在她面前说:「吃这个,有营养。」
过了十分钟,商也被昆昆叫了过来,大家一看到他,突然哄了起来:「我说昨天靳尚怎么那么容易拿到奖,原来是有昆昆老公这个后台!」
昆昆咧嘴一笑,抽空对乔言说:「不准跟他斗嘴,想办法把他灌倒,我以后再帮你搞定杨开。」
乔言有点犯难,她酒量虽然有些,但不喜欢喝酒,因为奶奶以前的严厉管教还是在无形起着作用。除了她忤逆地跟了房蔚一年,这二十五年来,她鲜少犯错,拿奶奶骂的话来说,就是「畜牲命」,平时看起来很顺意,关键时爱给人致命一击。
乔言一直用眼角对着商,商回脸冷笑:「怎么,看我不顺眼吗,还是借着我想起了什么人?」
乔言哂笑:「您就自鸣得意吧。」
两人一凑到一起就毫不遮掩彼此的厌恶,这事任谁都看得出来。结果还是靳尚拿过她的罐装啤酒,敬了商一次又一次,硬是将他们俩都灌醉了。
乔言和佳佳都要拦靳尚,急着说:「靳尚,不要喝——」
靳尚挥开她们的手,皱眉说:「别管我,我心里烦。」临了散场,他一个劲地向乔言怀里倒去,吓得她手忙脚乱。
「带我回去。」喝醉了酒的靳尚还是很安静,除了脸上浮起的红晕,其余看不见什么失礼的地方。
乔言对他的醉酒姿态颇无招架力,还是杨开将他架回了车里。佳佳留在后座里照顾靳尚,替他抆去满头的汗。乔言最后爬上车,还能听到他喃喃自语:「於诺……乔言……於诺……乔言……乔言……」
佳佳不满地叫起来:「凭什么呀!他后面只念你的名字!」
乔言皱眉说道:「您好好对他,别老想着上他的床,他自然也能记住您。」
杨开突然转眼看了她一眼,她顿时懊恼言多必失,咬住了嘴。
车玻璃外砰砰传来敲击响声,乔言降下车窗,面无表情对着商的桃花眼,冷冷问:「又怎么了?」
商一袭暗条纹西服穿得翩翩风采,丝毫不见凌乱姿态。他沉着眼睛看乔言半天,才开口说道:「您知道昆昆为什么叫您蛇蠍吗?」
乔言头痛地瞅着他,他继续说:「是我要她这样叫的。」
「开车。」乔言干脆冲杨开嚷了句。
商突然伸出手,揪住她的毛衣领,冷冷说:「我知道您和房蔚之间发生的所有事,也知道您把他折磨得人不像人,现在看到他走出来,我很高兴。我不怕告诉您,他曾经为了您打残了那个甩你耳光的年轻人,被他告进局里关了几天,到现在还有把柄落在你们那边人手上——」
「昆昆!」乔言着急地大喊一声,不让他把话说完。
昆昆摆着腰走过来,抓起商的领带,将他牵走了。
杨开看着乔言冒冷汗的脸,询问:「可以走了吧?」
乔言无声点头,对上后视镜佳佳怨恨的眼光,她又狠狠地瞪了回去。
在车上,她不方便开口,只在心底哀求杨开不要认为她真的很蛇蠍。
回到公寓,她就关紧门打电话给四叔,问道:「叔,房蔚真的打残了那个少年仔吗?」
四叔回答是。
「难道您取到了那个孩子的伤残报告?」
四叔惊异地说:「不是你教我的方法吗?请人跟着那个年轻人,看能不能抓到房蔚犯罪的证据,你果然没猜错,在你离开酒楼后,房蔚就找到了那个人,拖着他回去揍了一顿,把他的左手打断了——」
乔言心底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等着四叔先挂断电话。
她倒头睡在床上,扯过毯子蒙住了脸,忍不住想:就算我小人了一回,后面别怨我了,房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