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拿着刀子朝我身上扎,乔言看着我流血不说一句话,你说那个女人是不是狠毒?」房蔚醉了,眼睛也红了,低声说了几句,倒在沙发里睡着了。
看来年轻人的感情事比较复杂,我这个过了四十多年的老光棍理解不了。
房蔚就这一次酒后失言,朝后再也没有失态过。
他从来不提乔言的名字,半年来也没处过什么女朋友,就是接到房书记的电话后,愣了半天。「你要我负责冬泉街的整改?要我做出成绩来?」
他低头抽了一根又一根的烟,脸上很少露出这样为难的神色。我不多话,他把自己关在房里闷了一下午,走出门就对我说:「麻叔,我请你喝酒。」
在一家干净的小饭店里,他很恭敬地给我敬了酒,开口说:「麻叔,你要帮我。」
他这话说了两次,但没哪一次用得上我的地方。我斟酌着要回答他,他好像看穿了我,直接说:「这次不一样,是来真的。乔言就在那个冬泉街住着,我要是答应了我爸去动那块地,肯定要碰到她。」
我第二次听到了乔言这个名字,看着他直着望过来的眼睛,有点明白了这半年他是苦着熬自己,不敢轻易去碰有关乔言的事。
他的痛苦我看在眼里,一点也假不了。
「不要让乔言知道我……,她心狠,转头会拿这个对付我。」房蔚这个时候看着很难受,又没平时那种狠劲,就算话没说完,我也懂了。
他对这个乔言没多大抵抗能力。还没见面,就露出了脆弱。
再朝下去,他该怎么办。
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他的晚上,出手比我重多了,杀人不用刀,用刀不放血,不管怎么看都像是黑道混过来的。
我问过他的出身,他告诉我二十岁以前就在社会上漂,混开了黑白两道,笼络了一大批人脉,他的母亲芷姐现在挤到了武市名人录里,很注重她和他的前程,近五年才能让房书记承认了他的身份。就是这么一将私生子身份转正,房书记就丢来冬泉整改工作,要他帮忙做出成绩。除了利益,房家还要拿到进到中央的梯子。
房蔚推不脱安排,最后接了政府派管的工程。他克制住自己不去找乔言,不过乔迁犯了事,他还是马上赶了过去。
在人间天堂包厢外我看到乔言的脸,心里有些吃惊。
乔言长相中上,眼睛灵活,不是戏曲里唱的那种绝代佳人,我没找出能让房蔚忘不掉的魅力。她一开口说话,我就知道她不好对付,最起码脑子比长相转得开。
我还记起来了,这半年来我看过她两次。一次房蔚带人走出步行街,街口有个女孩背对他站着,抱起手臂侧头看《诸神之战》的电影宣传牌,他走过去了,还回头多瞧了一眼。第二次房蔚指着一辆宝马,站在销售二楼对我说:「麻叔帮我买下来。」我走到车跟前,才看到一个女孩蹲在车牌前,拄着下巴在想什么,她的眼睛一看到我,马上变灵活了,整个人也扑到我面前说:「叔想买车吗?这车配您刚好……」
房蔚和乔言接触多了,身上带着伤痕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