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身不由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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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言赶到楼层里一看,那个张局正抵在房蔚身前,不让他再进一步,而夏凯抱住了手臂,靠在墙壁上冲着他冷笑。
「我没想到我们再见面是这种情况。」夏凯依然保持着公子哥的翩翩风度,似乎没有动手的意思。他拂了拂西服衣摆,淡笑着说:「你抢了老子的女朋友,还敢对老子动粗,简直就是牛逼大过天,以为湘城也是你房蔚开的?」
张局这个时候应该是了解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夹在两人中间一直斡旋。「两位有话好好说,好好说,都是熟人,别搞僵了。」
乔言听说他们俩很熟,非常吃惊,沿着壁角慢慢地走了过来。
房蔚紧抿住嘴,脸色冷得铁青。他先看了看除去了手铐、站在一边的麻叔,对他说:「麻叔,打个电话,把这一层的电子录像带走。」
张局的脸色也冷了下来。「小房,你这样做就不好了。」
乔言也听懂了,她看到麻叔已经在执行房蔚的命令,调关系来拿录像,方便他肆无忌惮地对付夏凯。她冲过去抱住了房蔚的腰,死死扒住他,抬高了声音叫:「房蔚,你嚣张过了头吧?还想在警察面前打人?不怕再关一次?」
夏凯不慌不忙地脱下西服外套,递给一边的助理,也吩咐着说:「等会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都不准跟我爸说。」
眼看两人真的杠住了,周围的人说了都没用,乔言转到房蔚身前,抵住他的胸口,抬头说道:「来这里以后一直都是夏凯在照顾我,你真的要恩将仇报?」
房蔚低头看看她的脸,眼里火气稍缓。夏凯站在身后说:「乔言,你过来。」乔言抓住房蔚当然不敢放手,也没办法回到夏凯身边去,夏凯的手搭上她的肩膀,想将她转个面来。
房蔚突然推开了乔言,抓住夏凯手腕,将他反手扭住了胳臂,脚下也使劲踢去。没想到夏凯也练过强身术,处在不利的情况下,他还能矮□子挣脱房蔚的抓击,转过身来,避开了那一脚,并且还以颜色侧踢了一下。
两人一交手就分开,乔言抓住这个空档,蹲在地上摀住后脑喊道:「房蔚,我的头被你打破了,在流血呢!」她这一说马上缓解了场面,两人都扑过去查看她的伤势,看到没事才松了脸色。
乔言借房蔚一推之机使诈吓开了两人,手上用力连抓带拽,将房蔚推进房里先锁好了门,再回头找夏凯。
夏凯在另外的空房间里依在墙壁上抽菸,抱住手臂淡淡地看着她。她还没开口,他就说道:「乔言,你不自重。」
乔言摸出纸巾抆去汗,冷笑:「这话怎么说?」
夏凯对着她的素面吐出一口烟。「你也知道我没那么爱你,玩玩而已,但我还是赶过来了,你想过其中的原因没有?」
「哦?您还有这个心思?恕我眼拙,我还真是没看出来。」
夏凯皱了眉,捏住她的下巴,移过来摆过去地看。「你脸皮怎么这么厚,乔言,我是来救你的,你怎么一点不知道感激。」
乔言听他话中有话,拍下他的手,冷冷说道:「什么叫救我?——把话说清楚。」
夏凯仍然把玩着她的头发,还时不时偷空摸她的脸蛋,漫不经心地说:「房蔚就要和於诺结婚了,是於诺的男人,你老跟他缠在一起算什么?」
乔言低下眼睛想了一会,发现他说的是正确的,但也没解释什么。
夏凯又说:「你带着靳尚吃了这么多苦,眼看着快要被《周报》评为王牌经纪人,这个时候又和房蔚搅在一起,把自己辛苦建立的形象给毁了。」
乔言避开夏凯的手指,看着他:「说下去。」
再朝下说,夏凯就暴露出了很多问题。尽管他的言谈举止都是淡淡的,但话里痛恨乔言「不自爱」的意思极重。乔言等了半天,没听到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冷不丁地问:「夏凯,您管我这么多做什么呢?其实说到底,我又不是您的责任。」
夏凯的脸色变了变。「你以为你是宝呢?个个想抓着你不放?」
乔言笑了笑:「那你就走吧,这三天别来找我。」
夏凯抓住她的手腕冷笑:「我实话告诉你吧乔言——是我爸劝我承担起责任来的,要不就你这条件这容貌,还真是入不了我夏凯的眼。」
乔言心道「总算来了」,继续试探着他,希望他能说出真心话。有关她不了解的真心话,比如他和房蔚是怎么认识的,比如他们为什么这么看不惯对方。
夏凯并不是傻人,看得出来乔言的目的,他的脸上有过一番挣扎,才说出了心里话。「我和姨父就是你找了两三年的……那两个投资人。」
真相往往是残酷的,这是不二法则。
乔言全身冰冷地坐在沙发里,听着夏凯揭示了一切——
大约两年多前,夏凯带着一大笔资金入驻武市,准备发展房地产业,想开创自己的企业。他发现武市已经被人脉关系过硬的房蔚垄断了,私下去找他,希望能凭借房夏两家的优势,联合开发即将要公布的世纪度假村计画,遭到拒绝。
那个时候的夏凯是年轻气盛的,想急於做出成绩,背后又有家里和姨父撑腰,难免有些与房蔚一较高低的念头。
因为据他所知,房蔚还是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敢那么直接地打压他,使他拿不到任何一份房改合约,这些情况都激发了他的斗志。
世纪度假村的蓝图刚好规划在离开发区不远处,囊括了忍冬山泉水厂。
夏凯知道房蔚想拿到乔家老厂的地皮,先一步找到乔父,提议买下整个厂。乔父理所当然地拒绝了,他又提议入股扩大品牌生产,顺利地诱导乔父转出了所有资金背水一战。然而夏凯是玩票性质,又抵不过姨父的规劝,渐渐地收掉了斗狠的心思。
他在乔家工厂里亏掉了一笔钱,数额不是很大,但让他面子不好过。
这个时候突然传来一条消息,有正规报导说忍冬山泉里含有致癌物质,顿时砸倒了市级品牌的信誉。
乔家陷入慌乱,夏凯陷入厌烦。他去找房蔚,质问这条消息是不是房蔚授权公布的,房蔚却笑话他说话做事不经过大脑。
夏凯抽走了所有资金,包括以姨父名义注入的投资,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武市。一周后,他请姨父打电话给乔家,劝他们将工厂抵押出去,降低自己因不明智投资带来的亏损。姨父回答说是乔家女儿接的电话,已经听从了他的提议,准备售厂了。
姨父问:「你为什么要我提醒乔家,把底价报低点?」
夏凯烦躁地回答:「喊那么高没人要,忍冬厂我去考察过,里面的生产线有漏洞。再说我跟房蔚达成过协议,我出面叫乔家低价卖厂,他方便收购,再返回一半我亏损的股份。」
利益驱动之下,他主动去找了房蔚两次,先斗狠再商谈合作,以这种方式挤垮了乔家,促使乔言走向了房蔚。
来到湘城重新开始创业,夏凯却睡得不大安稳。他的事业取得很好的发展,但他的良心迫使他继续关注着乔家的后继情况:乔父气急攻心离世了;乔言做了一年的孕母,后被赶出门,在界内留下笑柄;乔家奶奶病情加深,怒斥乔言种种忤逆行为;甚至乔家唯一的儿子乔迁,最后也跑到房蔚公司里当起了职员。
夏凯不是没有悔恨过,他觉得自己太过於自私,造成另外一个家庭无辜受难,几经犹豫向父亲说出了一切。夏父面冷心善,连同夏母一起劝他应该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那个时候,浅草已经很迷恋杨开了,回来时向他描述了在武市的种种,笑着说到了房蔚。「这么厉害的男人也被乔言掐死了,这是报应对吧,哥?」
「那乔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