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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执自半空落地,看着君舒几人还正在与血尸斗法,他们应付的来,他也不插手。
朝曲悦走过去。
距离半丈左右,曲悦制止他:“可以了,别靠晚辈太近,晚辈身上的刺萝衣会主动攻击您。”
君执忙停步子,打量她披着的透明胶质法衣:“先生的宝物真是千奇百怪。”
“这不是晚辈的。”曲悦随口解释了下,传音问道,“您试探的如何?”
“先生怎么知道我在试探他?”君执也传音。
“不然您与他在上面谈这么久,谈什么呢?”谈恋爱?
君执笑道:“经过我的试探,他并不知道我的身份,不知魔种世界的本质,只认为天道是魔。且说斩空是唯一理解他的人,那两人知道的应该差不多。天魔教致力于魔化众生,斩空挖出我埋在冰川下的魔种尚且说的过去,扔去你界海中,似乎说不通。”
曲悦捏着下巴,紧紧锁眉:“如此看来,天魔教主的嫌疑轻了点,天风国唐家老祖的可能性更高了些,元化一是个关键人物。”
君执认同着点头。
曲悦在心中捉摸着事情,抬眼间见他有些魂不守舍,问道:“前辈怎么了?”
“没事。”
“可是牧星忱说了什么,触动了您?”
“先生真是冰雪聪明。”君执微微苦笑,但并未继续说下去,而是四下看了看,“盖世前辈呢?”
“他去抓白骨精了。”曲悦见他不想说,也不多问。将血尸巢穴内发生的事情讲给他听。
听完以后,君执问道:“盖世前辈曾经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是先生目标人物,被先生刻意接近过?”
曲悦摸摸额头,早知他能猜得出,依然难掩尴尬:“是。”
君执笑道:“尔后证明,也是冤枉的。”
曲悦脸上尴尬的笑容渐渐收拢:“不是,他是晚辈从监狱里请出来的。”
君执微微一讶,看向她:“能与我讲讲是怎么一回事么?稍后还要与他相处,我怕会有忽视之处。”
也不是什么说不得的事儿,曲悦抱着手臂道:“他往我界放蛇,专捕杀修道者,整整死了三千六百多人……”
“我亲眼看到他将吃饱的蛇收回来,又通过法宝破碎虚空,再投放出去……”
君执听着听着,插句嘴:“有时候眼见不一定为实。”
“前辈是因为自己遭人假冒诬陷,便开始质疑我们特殊部门的办案能力了?”曲悦的语气带了些无奈,“您与我二哥交手时,周围已有三十几只消灵箭瞄准了您,真当我们拿不下您么?但您只是嫌疑犯,不是罪犯,我们必须给您申辩的机会,听了您的辩解,认为有疑点,我们也开始重新调查了是不是?”
君执微微颔首:“我没有质疑你们能力的意思。”
曲悦接着道:“晚辈上报总部以后,总部也一样先礼后兵,带着入侵我界的那几条蛇尸去了九荒山找他本人确认。见到蛇尸以后,他像是被砍了命根子一样怒不可遏,红着眼睛要杀我二哥为他的宝贝蛇报仇。”
若非曲宋差点儿被他打死,曲悦也不会突然跑出来下重手,一箭扎他心窝里去。
一想到当年的往事,曲悦的心情就糟糕透顶,稍作平息后,她苦笑着道:“前辈,您或许不信,若问这世上有谁最希望他是无辜的,那肯定是晚辈……晚辈调查过所有疑点,可惜没有疑点。他自己亲口承认蛇是他自小养大的,他放出去的,法宝是师父留下来的,他师父一直这样干,也教着他这样干,只坚持他的蛇从来不吃人。但我们拿他其他的蛇来做实验,真的吃人……”
曲悦甚至想用他独居太久,没有是非观来为他辩解。就像精神病杀人被认定没有承担能力一样,认定他没有辨别能力。
很可惜,并不是。
尽管脑回路有些异于常人,但九荒对他的行为具有辨别能力。
他知道邪魔歪道可以随便杀,而正道者与凡人的命,顶多淡漠视之,不会轻易动手。
他也非常清楚自己修的是邪道,且喜欢邪道,因为邪道最强。
而他听她的话,从来不是认为她说的对,是他不想惹她不开心罢了。
……
九荒紧追白骨秃鹫,眼看就要抓到它时,“嘭”的一声,秃鹫炸成一团黑雾。
雾散以后,出现一个黑袍人,浑身上下连头发丝都隐藏在浓黑之中:“九荒,你是怎么从天罗塔里出来的?”
曲悦又不在,九荒才懒得和他说话,操控毒雾攻向他。
黑袍人换了个称呼:“盖世,你不记得我了?”
九荒怔了一瞬:“你谁?”
黑袍人道:“在你被关进天罗塔之前,我曾见过你,还指点你能够吸收十八层下方的火焰化为己用,待你步入渡劫,天罗塔便困不住你了,你都忘了?”
“什么天罗塔?”九荒听着耳熟,但稍稍一想,就像那一盒子珠花一样,令他头痛欲裂。
“你……”
“闭嘴!”
九荒不想与他多废一句唇舌,挥出一掌,毒雾中飞出一个巨大的骷髅毒掌,将那黑袍人打飞出去。
黑袍人吐了口血,往半空一跃,再度化为一只白骨秃鹫飞走。
九荒念着曲悦的交代,本想继续追,但剧烈的头痛几乎抽空了他的气力。
等他缓过来时,已经没有那白骨秃鹫的踪影了。
……
曲悦已将目识重新封闭,听着九荒走回来的脚步声,问道:“怎么样?”
九荒摇摇头:“那不是白骨妖,是个修邪功的人族,擅长逃匿,让他跑了。”
说着话,他走来她脚边盘腿坐下,微微垂下头。
曲悦感知到他情绪不对,蹲下去:“你怎么了?”
周围杂乱的场景在九荒眼睛里都似空气,他将额头轻轻抵在曲悦肩窝里,微颤的声音流露出脆弱,却又像个孩子在撒娇:“六娘,我头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