饮朝夕道:“自然是实话。”
曲悦此刻的内心戏甭提有多丰富。
求着我给你戴绿帽子, 你怕是脑子有坑吧?
你还有脸骂你的剑坑, 其实你和你的剑根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吧?
还有, 男人最伤的事儿可不是戴绿帽子, 是去炼《葵花宝典》好吗!
但这些她只敢在心里想想, 对面站着的不是个登徒子, 是位比她父亲年纪还大的剑仙,何况人家直到现在还弓着腰身,礼貌的很。
曲悦自然也摆出同样的礼貌, 为难道:“晚辈认为您这个想法行不通。”
饮朝夕蹙眉:“为何?”
曲悦示意他先直起身,不然他俩如此在别院外面对面拱手躬身, 像极了夫妻交拜。
等直起身后,她道:“首先,晚辈并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姑娘……”
遗传的好基因, 曲悦生的漂亮, 但真没什么异性缘。
近些年来异人学院里两个异类, 男有恶搞达人谢无意,女有打脸狂魔曲六娘,都是出身好容貌好, 却无人问津的典范。
饮朝夕不信:“姑娘十四五岁时, 便以手段使得我那小邪修狱友为你动心,何必如此自谦呢。”
曲悦道:“他整年待在山上,阅历不多, 哪里见过几个女人?怎能与您相提并论?”犹豫了一下,“他的年纪, 还不到您的零头吧?”
饮朝夕微微蹙眉:“这倒是个问题。”
曲悦摊手:“所以这第一步晚辈做不到,至于第二步‘绿帽子’,晚辈更是做不到了。晚辈若是假装红杏出墙,您肯定能够看破,毫无意义。可晚辈真与您结成了爱侣,即使情难自控见异思迁,也不可能红杏出墙,这是道德操守问题。”
补充,“前辈您的这种想法,是对晚辈的一种侮辱。”
饮朝夕立时也意识到了,再鞠一礼,表情严肃,慎重道歉:“是我思虑欠妥,冒犯了姑娘……”
曲悦忙道:“无妨,只是一个假想罢了。”
饮朝夕依旧垂首:“这个机缘,我等了上千年,眼见卦象成真,满心愉悦,才会忽视这一处,实在汗颜。”
并非忽视,曲悦觉着他在心里认定自己肯定会背叛他,忍不住问:“您卜算的卦象,莫非是晚辈一定会红杏出墙,令您断剑?”
“那倒不是,我在寻找机缘时,原本就是想结个道侣,遭一次背叛。因为一直孑然一身,从未历过情劫。最后一次心碎,估摸着就应在情劫之上。”
饮朝夕叹息,“然而结道侣与收徒弟、交朋友不同,总不能一个个试着来,才想要去卜算一卦,确定一个有缘人。”
曲悦沉吟:“情劫是您自己认为的,卦象显示的只是有缘人,并未言明结的是什么缘,对吧?”
饮朝夕点了点头:“未说,可我隐隐有一种感觉,应是情劫。”
曲悦也不懂,劝道:“那不如顺其自然,前辈已经等了上千年,也不在乎多等上一阵子吧。”
饮朝夕:“如今看来,也唯有顺其自然了。”
曲悦松了口气儿。
江善唯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不但早睡早起,偶尔还要睡个午觉。
离开了覆霜,没有小药田,他不必整日里催熟草药,过了午时便回屋里躺下了。
翻来覆去好半响才睡着,突然觉着呼吸困难,又猛地醒来了。
摸摸额头一脑门的汗,瞌睡全无,索性从床上爬起来,拎着个圈椅去院子里晒太阳。
晒了一刻钟,昏昏欲睡着又有了困意,起身回房去,关门时透过门缝一看,院中圈椅前的地面上,竟有个黑乎乎的人影。
江善唯瞪大了眼睛,那好像是他的影子。
鸡皮疙瘩起了一身,他慢慢开门走去院子里,太阳照射下来,他的脚下果然没有影子。
毛骨悚然的江善唯大叫起来:“师姐!师姐!”
倏地,他从床上醒来。
才发现刚才只是一场梦。
真的是梦?
江善唯心有余悸的跑出去,日头底下,他的影子好端端的,一点儿问题也没有。
皮皮站在屋顶上,低头看着他在院子里走来走去:“你干嘛呢?”
江善唯抬头瞪它:“你管我。”
皮皮瞧他满头大汗:“你该不是做噩梦了吧?”肯定是,“多大的人了,竟会被噩梦吓成这样,你傻不傻?”
“谁、谁说我害怕了?”江善唯窘迫不堪,他刚才确实被吓着了,那梦实在是太真实。
他茫然的抓了抓后脑勺,回去房间里。
刚阖上门,曲悦和饮朝夕从外头回来。
她抬头看一眼皮皮,这小家伙是真聪明,她让它多注意点周围,它直接就飞去了房顶上。
先前不得不屈服她,发现能从她这里学到东西以后,又开始处处表现讨好她。
“我下午要打个坐调息,有人来找我的话,等到太阳落山。”
“好的。”
……
曲悦回到房间里,将琵琶取出来,进入天罗塔。
九国试炼七日后开启,由联盟操持,不过前头都是单人项目,团队试炼属于压轴项目。
已经抽过签,分了组,对手的范围缩小,曲悦研究起来更方便一些,一边按照担保书的要求监视九荒,一 边研究。
九荒罕见的没有在笼子里雕木头,竟在打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