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想去京市的大学做海洋生物研究，小晴这么喜欢海和鱼鱼，是不是也要努力去学习，去了解它们以便更好地保护它们呀”

隔了太久，年轻男人的面容都快模糊在记忆里。

但他当年说的那些话、给她营造的美好未来，却顽强扎根在心底，以至于即便他再也没回来，她还是按照小时候拉钩钩约定好的那样，一步步朝着目标前行。

“省一等奖呢！咱们学委真厉害！听说可以申请保送名校呢！”有班里的同学经过，看到告示栏上的结果，都道出善意的祝福。

鹿晴笑着谢过，心情前所未有的激动。

十几年的努力，终于得以回报。去京市，俨然板上钉钉的事。

她把结果反复看了好几遍才离开，雀跃的心情，在回教室看到薄夜里身影的时候，微微冻结了一秒。

按照流程，保送生的录取通知书会在高三上学期期末批下来，到时候她不会再来学校上课，会提前去京市找鹿闻良。

也就是说，她和薄夜里，只能再做半年的同学了……

想了想，她走去他身边。

此时刚下体育课，楼上楼下都喧闹不停，少年的侧脸却一如既往的清冷安静。

鹿晴：“那个…我竞赛拿了省一等奖。”

薄夜里愣了愣，这些普通学生应该关注的事，自那场绑架案后，已经从他生活中消失了好久，见她脸颊泛着喜悦的红，便真切地说：“恭喜。”

“嗯。”鹿晴告诉他这个消息，当然不是为了听他道喜，打量一眼他的神色，她试探着问，“我打算申请保送京科大，高三下学期会提前过去熟悉下环境。你呢很快毕业了，之后有什么打算吗”

沉默了片刻，薄夜里咽咽嗓子，给她回答：“没什么打算，我应该会一直留在江岛。”

这是他逃离京市时做的决定，即便被人骂懦夫，他也永远不会回去。那是浸进骨子里的噩梦，他再不想体会。

他低眉望着楼下层叠的绿叶，没瞧见身旁少女陡然黯淡的眼神。

“是吗…以后就只有寒暑假能见到你了呀！”说这话时，鹿晴还弯着嘴角，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笑容有多勉强。

一年365天，寒暑假只是四分之一不到的时间。

况且，她也并非每次放假都能回来，毕竟，大学除了学习，还有很多事要忙。也许久而久之，她就会从薄夜里的记忆里剔除，成为生命中褪色的过客……

可对她来说，他却是人生中的一段惊心动魄。

是她最懵懂青涩的年纪里，难以忘怀的少年。

咔嗒。

薄夜里点了烟。

烟圈笼了他面容，以至于藏在眼底的不舍和焦躁全都看不真切。

只听到他哑着嗓子，低低呢喃：“京科大，很不错的学校。”

是啊，不错的学校……

可是，却再没有他……

两人在烟草燃烧的气息中沉默，直到上课铃响，才敛下复杂情绪，各自回了座位。

萧丽走进教室，没急着上课，在一片议论声中笑盈盈提起竞赛的事。

“这次竞赛大家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魏俊，物理三等奖；宋辉，化学三等奖……”她念了一串名字，最后目光落在鹿晴身上，“还有我们的学委！取得了生物一等奖！”

她还没带头鼓掌，台下已经响起一片欢呼，道喜的声音就没断过。

这是十多年以来，江岛中学拿到的第一个省一等奖，无论平日里关系如何，这一刻都真心为鹿晴高兴。

只是，被掌声围绕的当事人却难以融入这份欢愉，她勉强维持着笑容，甚至回应了罗薇的嬉闹，谁也不知道，她的心正在一点点下沉。

奋斗了十几年的梦想就要实现，她却…开心不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时间（=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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