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到底是她自己的思量,贵和长公主的想法她不得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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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薛直从外头回来就是黑着一张脸,脸上神情更是冷的仿佛被霜雪浸透了似的。
郑绣起身迎了他,一看便猜到他已经得知了太后赐婚的事。
她让茗慧上了茶,拉着薛直到临窗的炕上坐下。
薛直喝过了茶,脸色亦没有和缓,只问郑绣道:「大嫂今日可还好?」
郑绣摇摇头,道:「不大好,公主今日从宫中回来就发了一通脾气。后来又把慈甯宫的传旨太监赶出了门……后来太子亲自过来解释致歉,公主才稍微平复了些。」
薛直缓缓地叹了口气,「也难怪大嫂那样生气,我听闻这事儿的时候也是震惊气愤至极。太后真是欺人太甚!」
郑绣便劝道:「还好指的是王家姑娘,那姑娘性子人品瞧着都很不错。」
「也不是说王姑娘不好,只是她不是大嫂看中的,太后故意这样使绊子,实在教人恶心。」
郑绣又问:「你今日可见过阿勤?他可知道了?」
薛勤在中军都督府当差,和薛直算是一个脉系的,平时总有碰头的时候。
「嗯,我同他一起回来的。回来的路上聊了聊,好在阿勤十分舒朗,看的也开,这会儿应该在长风苑宽慰大嫂了。」
到底是薛勤的婚事,他自己能看开,确实是最好的。
郑绣总算放心一些,道:「今日太后那懿旨也没宣读,也不知道公主准备什么时候迎娶王姑娘过门。」
「看眼下这情况,总要等大嫂咽下这口气了,最快也要等到明年吧。」
郑绣点了点头,想着也是,贵和长公主眼下这火气还没下,这婚期肯定早不了。
而众人都没想到的是,皇帝隔天将薛勤调了任,把他调到了兵部左侍郎的位置。
原来的兵部左侍郎致仕月余,皇帝一直冲冲没有想好安排合适的人选,想的本是培植太子的亲信的。
如今这一番调任,谁都看得出来,只为了补偿贵和长公主被太后指了一门不如意的婚事。
调令下来的时候,贵和长公主总算觉得气顺了些。加上这几日薛勤日日劝解宽慰,倒也不觉得这门亲事多难接受了。
婚期也定了下来,就在这一年的年前。
她心里其实对薛勤的婚事也是着急的,因为薛勤只有成了亲,才算是真正的长大成人了,她才能向她皇兄开口,让薛勤接任庆国公之位。对方虽然不是她看中的姑娘,但已经无可更改,她也懒得弄什么盛大场面,只想着不失礼於人前便好,因而也算是有些仓促的。
贵和长公主虽然不想再劳心劳力了,可下头有的是人上赶着帮忙。
甚至连皇帝都让内务府帮着操办了,这又是一项极大的殊荣。
王晗语本来还指望再能同郑绣一块说话的,婚事定下来后,在她和薛勤成亲前,倒是不方便再和庆国公府来往了。她也被她娘拘着学起规矩礼仪来。
信阳侯夫人本是希望女儿嫁入庆国公府的,如今被太后指了婚,却开始忧心起来。担心女儿被贵和长公主厌屋及乌,因此市场对她耳提面命,叮嘱她婚后同庆国公府的每个人交际说话都要谨小慎微,切不可行差踏错,落人话柄。
王晗语听着,心里倒是不以为然,别人不说,她觉得她未来二婶是个极可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