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从善如流,「是,白世叔。」
白铭夏笑容从眼里浮起,眼神落到顾晏惜身上,「不知这位如何称呼?看着眼生得很。」
「在下陆晏惜。」
陆?京城倒是一有户陆家,不过那家的几位他都是认得的,没听说还有这么一位,「世侄女,这位和你……」
「家中孩子体弱,我请陆先生教他们些强身健体的把式,不说要打得过三五个人,至少病痛能少些。」
说得有道理极了,只是这陆晏惜哪里像个武先生了?可看两人都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白铭夏也没多说,只把这一茬记在心里,想着见到越之得提上一提。
中人是京中有名的诚信人,签下契书后花芷就没打算多留,起身退后两步福了一福,「多谢白世叔,花家承情。」
「承什么情,不过是各自得利的买卖罢了。」白铭夏自嘲,「要是越之知道我敢要你五成利怕是得和我断交,不过我要是不要,世侄女不会和我做这买卖吧。」
花芷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又是一福,戴上帷帽转身离开。
她喜欢谈买卖,不喜欢谈人情,她素来觉得能谈的人情就不是人情,而是买卖。
白铭夏看着面前桌子上的两个瓷坛,又签了一块肉桃放入嘴里,突然他就笑了,花家要是能垮,他挖个坑把自己的头拧下来扔进去。
从三楼下到一楼,目光纷纷落於花芷身上,大庆朝对女子并不宽容,出入酒楼的女人并不多,便是有也大多是由夫君陪着,如眼前这位明显是姑娘家的极是少见,不过能上三楼,还是莫要妄言的好。
顾晏惜眼神扫过,不少人嗖的把目光收了回去,但也不过是从明看转为偷看罢了。
花芷只当不知那些窃窃私语和她有关,上了马车就取了帷帽,她戴不惯这玩意儿。
窗帘打起,花芷看向外边高头大马上的男人,「今日是我思虑不周,多谢陆先生替我想到了。」
临影看到花芷,大头直往窗子里钻,顾晏惜乐得能离花芷更近,装模做样的拉了拉就随它去了,「你不过是没想到这么轻易就能谈成罢了,那白铭夏和你家花四爷是从小到大的交情,你那个店舖只是没了生意,却没人去找麻烦就是他出面挡了,因着这个他被白家老大很是找了些麻烦。」
花芷没想到还有这事,她该道个谢的,「白家不想和花家有牵扯?」
「白老头和你祖父吃不到一个碗里,但他为人古板守旧,倒也不至於落井下石,就是不愿意和花家有牵扯。」
「那今日白世叔又……」
「他扛得住。」阳光透过窗口落到花芷脸上,衬得她越加肤白胜雪,顾晏惜不动声色的低头看着,继续道:「白家这一辈里就他堪用,白老头固守传嫡传长不传幼的老规矩生生压着他处处退让,凡是他做出来的成绩也全算到了他那个烂泥扶不上墙的长兄身上,白家传到他们这一代就差不多了。」
「如果是传到白世叔手里呢?」
「不会比现在差,他的才干不弱於你四叔。」
那就是真不错了,她一直都认为花家最能干的是四叔,只可惜英雄无用武之地,好在花家大环境还不错,她爹最大的优点就是容得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