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也正因为如此,晏哥才会束手无策,他总不能仗着权势无缘无故把一个品性上佳的人给赶离京城,更何况他如今还成了花家的族学先生,他要真那么做了,花花这一关就首先过不去。
芍药也担心得不得了,这可是内定的嫂子,要是别人近水楼台了……
不行,她得赶紧回来守着!绝对不能给这个郑知机会!
「花花,我过几天就回来陪你。」
花芷倒了杯茶给她,「宫里忙完了?」
「基本都解决了,而且我师傅在。」
也就是说,皇帝没事了?花芷把心里那一丝遗憾藏好,不追问打听。
芍药却辟里啪啦一顿说,「为了把皇上体内的丹药残留都清理干净,我和师傅费老鼻子劲了,幸好晏哥发现得早,要是再晚一点谁都救不了。」
「好了便好。」
「哪有那么好。」芍药端着糕点有点吃不下去了,声音也低落了些,「伤了的根子是恢复不了了的,你是没看到皇上那个样子,太后娘娘看起来都要比他显年轻。」
芍药有些恹恹的,没有说皇上最多还有两年寿命,她有点难过。
「晏哥怕是还需得摄政一段时间,你不知道,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干这个活。」
可是很多人喜欢,甚至想要抢着上,不惜弑父杀兄,不惜手段使尽,花芷捏起一块糕点送到芍药嘴边,看她咬了方道:「各人有各人的造化……」
「花花。」芍药打断她,「花花,你不要讨厌晏哥。」
「我没有……」
芍药固执的打断她,「不要讨厌他。」
花芷沉默片刻,点头,「我不讨厌他。」
芍药显而易见的松了口气,她低着头,手捏捏这里又捏捏那里,「晏哥练武晚,骨头已经硬了,可掌管七宿司他必须得打败所有人,他拼了命的练,身上不知落下多少暗伤才有了今日,他没有看过你那么多的书,也不会吟诗作对,可他真的很好,花花,他很好,你别不喜欢他……」
看着神情称得上惶然的芍药,花芷突然就明白了顾晏惜为什么会拧着劲,他并不是真要发作郑知,他只是在戒备,在防着郑知,他,大概担心有别的男人比他离自己更近。
这个年幼什么都不懂时幸福顺遂,少年时便直面了世上最黑暗一面,而后承受了无数苦难的男人在这方面笨拙得怯弱,他的不安影响了芍药,才让这个心大得天塌了当被盖的姑娘也露出这样的神情来。
如果说之前她还不知道顾晏惜对她有几分真心,这一刻,她无比的清楚。
这个男人把一颗心都托到了她面前,任她踏践,或者珍藏。
他交出了所有主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