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儿子口中行事比男人还要痛快的姑娘此时竟是一身的伤,明明那些护卫都不过是伤及皮肉,她看起来要惨多了,这只说明一个情况,那就是之前的对敌,她亲身上阵了。
「大姑娘。」夏洚快步走近,将她一身伤看在眼里,又惊又愧,「我来冲了。」
「少东家能来就已经是仗义,谁能想到那郑北这般胆大包天。」花芷看向夏洚身后的老人,对他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她撑着椅背站起来微微行礼,「不知这位是……」
「这是我父亲夏东来,父亲,这就是大姑娘。」
「原来是夏东家,幸会。」
「百闻不如一见,听洚儿讲得再多也不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夏东来拱了拱手,眼里不见半点对女人的轻视。
花芷笑了笑,示意屋里闲杂人等退了出去,只留了小六和芍药在身边,「两位却是来得早了点,一会衙门过来了人怕是要连累夏家。」
「哈哈哈,我倒觉得来得正好,不论怎么说你都是我夏家的主顾,岂有置之不理的道理。」
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花芷自是分得清,可比起胆小怕事只敢躲得远远的人,夏家人已经好了太多,她又岂能要求更高。
「正好我也有事想和夏东家打听一番,夏家做的货运,和客运船行的可相识?」
「大姑娘,大姑娘,我识得。」刚才不知去了何处的姜焕然冒出头来,一脸自然的献着殷勤,「去京城的客船就那一家,大姑娘想哪天走,我让人去说一声便成。」
「我要包下一条船,应该会在明天走。」
「这么快?大姑娘你这伤……」
「不碍事,我们需得去趟江陵把这事了了。」
姜焕然立刻就明白过来,他微一皱眉,「大姑娘,是否有不妥?」
毕竟现在的花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那穆云阳未必会买花家的帐,这不是送上门被人羞辱吗?
「我不去他便能当作此事没有发生过?」
「可以回了京城再打这桩官司,他穆云阳动用的可是驻军,凭着这个就够他喝一壶的了,我再说动父亲从中推动,他未必就能得着好,大庆朝一共也就九位总管,谁不想推自己一方的人上去。」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她也会做如此选择,可现在并不是她一个人的事,芍药铁了心要那穆云阳的晦气,谁也拦不住,她也不想拦,「我需得去。」
见说不动她,姜焕然索性也不劝了,他跟着一起走便是,他穆云阳可以不顾忌花家,却不得不顾忌姜家,封疆大吏再位高权重也比不得就在皇上眼皮子底下的京官,花家如今没人在朝,姜家可有好几位。
听话听音,夏东来在一边已经快坐不住了,正好此时外边也有了动静,徐英进来禀报,「来官差了。」
花芷敛了脸上所有笑意,「草草,不用客气,去吧。」
隔着帷帽也能感觉到芍药在冷笑,她揉了揉手腕,一声不吭就出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