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几人皆是惊出了一身冷汗,顾承安一屁股跪坐於地,垂下视线不敢让人看出他心里的遗憾,要是父皇就这么去了……
皇帝依旧紧抓着侄子的手没放,粗声问,「朕是不是中毒了?」
「您没事。」
皇帝自是不信,「那朕刚才怎么……」
「臣刚才不过是给您吃了一颗补血的药丸。」
「……」皇帝瞪着他,经这一闹紧绷着的情绪倒是缓下来了,也就看出晏惜此时的不痛快。
皇帝明白,这不痛快怕是从他将所有事压下来就有了,拍了拍侄子的手臂,他看向曾经想要高高拿起轻轻放下的次子,「童怡进宫是童家主动提及还是惠妃回去要的人?」
顾承安不敢马虎,谨慎的想了又想,道:「是一次老夫人进宫看望母妃时主动提起,说那童怡是他们用心调教出来的,又同是童家的人,定会帮衬母妃。」
「只是如此?」
顾承安不敢隐瞒,将头垂得更低,「老夫人说后宫已数年未有皇子公主出生,童怡要想在这宫中立足就必得倚仗母妃和儿子,因此母妃才……父皇,童家什么情况儿子不清楚,可母妃进宫已二十余年,一年到头难得出宫一回,她绝无可能和朝丽族扯上关系,还请父皇明鉴。」
皇帝轻哼一声,起身上前几步抬头看着那扇刺眼至极的窗户,因为喜爱童怡这偏殿他最近没少来,何曾看出窗户竟有这般玄机,朝丽族竟然已经将手伸到皇宫来了,如今童怡已确定是朝丽族余孽,可宫中只有她是吗?
不,不会,宫中肯定还有她的帮手,皇帝眼神阴沉,满心都是只有杀人才能平息的暴戾。
顾晏惜看了来福一眼,来福会意,跟上前去侍候。
虽然失望,可顾晏惜这会仍旧不敢有丝毫懈怠,不让朝丽族卷土重来是刻印在他们骨子里的烙印,在民间,那段黑暗岁月在朝廷的干预下已经渐渐模糊,可皇室有数份卷宗将之记得清清楚楚。
朝丽族人高大壮硕,力大如牛,掌了天下百年也没能教化骨子里的残暴野蛮,与其说他们防着朝丽族倒不如说他们惧怕那个族群,当年的太祖皇帝何等英勇,可即便是以他的战力也仅能扛住六七人围攻,更不用说其他人,普通士兵在他们面前根本不是一合之敌。
他们谁也不敢想,若是再让朝丽族入了关他们是不是还能将他们赶出去,天下承平已久,武将凋零,军队战力早不可同日而语。
且,顾家已无战神顾宁佩,花家已无军师花靖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