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芷也不勉强,转身领着人回屋,芍药想跟,被轻飘飘的眼光一瞟立刻恹了,晏哥真是太讨厌了!都回去了为什么还要过来啊!
还有那个吴永,今天怎么回得那么早,她还没玩过瘾呢!
进了屋的两人相对而坐,花芷不问,顾晏惜却不能不主动说起,「我此次是奉命而来。」
花芷扬眉,「我会误会你是带着嘉奖来的。」
「你知道事情不会那么容易。」顾晏惜将京城的事详细道来,末了道:「阿芷,天大的事都没有朝丽族来得重要,你既熟读史书该不会不知那段对中原来说几乎等於毁灭的历史。」
花芷早就在他的叙述过程中沉了脸,那一百年,是曾被异族统治过多次的华夏五千年文明中不曾有过的黑暗,汉人是一个庞大的民族,无论被哪个民族统治,最终那个民族都会被同化,他们仰慕那璀璨的他们没有的文明,得到了自是当成珍宝,又岂会舍得毁灭。
可朝丽族不是,他们得到中原,却将中原人当成奴隶,将中原的文明当成糟粕,他们依旧只认同自己的民族所信奉的那些东西,被朝丽族统治的那一百年,是中原人暗无天日的一百年,无数典籍被销毁,无数读书人被杀死,为了生存,他们弃了笔,藏起书,去做朝丽族人的奴隶,可暗地里,他们悄悄的积攒起力量,才会有后来太祖皇帝的振臂高呼,才会有军师花靖岩相佐,才会有如今的大庆朝。
天大的事都没有朝丽族来得重要,这话也没错,可是,「晏惜你是不是忘了,要壤外必先安内,成年皇子都已入朝领了差事,一旦起战事,他们做为皇子必是要管事的,比如粮草,比如调兵遣将,你安心吗?」
花芷托着腮偏头看着他,「如果领兵出战的是你,你的大后方有他们,你能放心吗?」
不能!
根本无须多想顾晏惜心里就有了答案,那几个皇子,无论哪一个他都不放心交付后背。
「你说得对,壤外必先安内。」
见他听进去了花芷也就不再说,她其实也担心,晏惜有多得皇上看重信任谁都看得到,若真有要他领兵那日,那些忌惮他的皇子会不会趁机下黑手?他们不会想着要是这个人没了大庆朝是不是还挡得住朝丽族入侵,他们只看得到眼皮底下那一点好处。
她是真信不过那些人。
「大皇子那里,这几天贾阳渐好后我看他闲着无聊便让他去跟着,我和他说了,有什么情况向你汇报便是,皇家的事我一介平民可不敢伸手。」
顾晏惜挑眉,「怎么想到要查他?」
「也没多想,前一阵这里发生的事别人或许不知内情,大皇子却未必,我想看看他的反应。」花芷把倒扣着的杯子翻过来倒茶,「我总觉得大皇子手里说不定还攒着什么底牌,一张用好了能让他彻底翻身的底牌。」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二皇子的事情上他竟然没有落井下石,而且在这件事里他把自己摘得太干净了,据我所知,他们兄弟之间可称不上友好。」
顾晏惜深深的看着阿芷,「进城后我就吩咐下去了,贾阳应已和他们汇合。」
「那更好。」花芷真就是凭着感觉怀疑大皇子,没有理由没有任何证据,就是觉得这种情况下大皇子应该跳着脚的狠狠踩二皇子才对,她可不会以为流放了就能扭转一个人的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