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情来后的第三天晚上,满载银子的板车由包了蹄子的马拉着无声的从西城门出城,陆将军信守承诺已将青柳营撤离,亲自领着一列亲兵守着那满库的银子。
花芷跟着第一批银子一起过来了,她穿一身黑衣,骑着马,马蹄同样用软布包着。
看到陆佩瑜过来她翻身下马,「将军受累。」
「算不得什么。」陆将军看着不断朝里进的长板车,「可需要人手?」
「若将军能支援些人手那就再好不过了,我粗略算了算,运走的这些银子应在一百二十万两左右,就我这些人手怕是一晚上都运不完。」
陆佩瑜惊了一惊,「竟然这么多?」
「金阳一众世家共献了两百二十万两左右白银。」花芷却并不意外,那天来的不过二十来人,可此次大出血的又何止这二十家,不说都掏空了家底,也是元气大伤,为了保平安他们也算是对自己下了狠手了。
「你这是生生截下了一半。」
「只多不少。」花芷不好意思的抿了抿鬓角头发,「没忍住,总担心皇上会将这银子仍水里去。」
开凿运河可不就是仍水里,陆佩瑜失笑,这姑娘胆子着实是有点儿大,不过大点儿好,说不得以后还得感谢她胆子大,不过,「这么多银子若一起运走,会不会太打眼了些?」
「是,在之前的策略上稍作了些调整,银子先和马一起离开马场,之后跟着马走的只有一部分,大部分将由贾阳组个商队,以商队的名义光明正大的运往京城。」
「送进京城去?」
「不会。」花芷没有说得更具体,更不会告诉这位将军她压根没打算囤着,她会把这些银子变成食物,关键时刻银子饱不了肚子。
陆佩瑜看她一眼,不再追问。
马车往返整整一晚上才将银子全给搬出了城,后边的事花芷便全权交给了贾阳。
当花芷在金阳扫尾时,那边顾晏惜也赶到了朋口在七宿司的驻点。
看着铺开的朋口舆图,顾晏惜头也不抬的道:「朋口并无异常?」
「是,属下对朋口知之甚祥,如若真有人在此地活跃瞒不过属下,可属下记忆中没有您说的这样一批人。」驻守朋口的七宿司众名万奇,这里已是东边,大庆素来是防着这一方的,放在这里的人自也是千挑万选,顾晏惜相信他说的话,可他也相信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除非他所知的就是错误的信息。
指着舆图上几处地方,顾晏惜道:「细查一下这些地方,动静小一些,不要打草惊蛇。」
「是,属下立刻去安排……」
「主子。」王海人未至声先至,「於木来了。」
於木是被人扶进来的,他并没有如他和花芷说的那般一路换人,而是一个人日夜赶路的追了过来,喝下一大碗水,嗓子终於有了声音,「不在朋口,在松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