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领命。」
花芷正欲撑起身体随众人一起离开,朱博文都已等在那准备搀扶她了,就听得太后又道:「花芷留下,小六,去搬家椅子扶着她坐下。」
小六早想这么做了,连忙大步过去扶起人就要往前边儿走,花芷紧了紧他的手,看他一眼。
小六一顿,意会过来,示意宫恃搬椅子过来,师傅还要坐在这角落里自是有原因的,他无须多做打听,这是在宫里,谨慎些不会有坏处。
坐下后花芷将小六往皇上的方向推了推,小六抿了抿唇,走了过去,正好听到太后娘娘道:「於神医,真的没办法了吗?」
於神医摇摇头,「从外表上看起来皇上好像精神奕奕,实际内里已经差得一塌糊涂,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娘娘恕罪,老夫学艺不精,救不了。」
太后摀住胸口重重喘了几口,明明是意料之中的事,可这一字一句仍像重锤砸在她胸口,哪怕这几年母子离心,这也仍是她辛苦生下的长子啊!
而且现在皇储未立,这突然一倒下……
长长的指尖戳进掌心,太后强自镇定下来,颤声问,「可有办法让皇上醒来?」
「这是老夫唯一能做到的。」
「於神医已经是帮了大忙了。」太后闭了闭眼,「皇上可还等得?」
於神医低头看向皇上,「要快一些。」
「哀家知道了,今儿人来得齐,倒也无需让皇上久等,不过,哀家却要让他先等上一等,便是做鬼,哀家也要让自己的儿子做个明白鬼!」
於神医拱了拱手,不再多言。
看了那边花芷一眼,他从药箱里拿出一瓶药递给小六,「让人帮她抹上。」
像是才发现花芷的狼狈,於神医皱了皱眉,向太后陈情道:「花家的姑娘和老夫有旧,她这样子老夫却是看不得,不知娘娘能否让人拿件外衣给她换上,也避免殿前失仪。」
便是殿前失仪不也是皇帝作出来的吗?太后疲惫的挥手让人去拿,事情走到这个地步,晏惜回来不知得多难过,亲伯父啊,却总是逮着他不在的时候对付花芷,说到底其实也不过是因为,皇帝认为晏惜因为一个女人不听话了,总想着要让晏惜如以前一般听他的,围着他转,可他又置晏惜於何地。
花芷感激的朝着两人所在的方向福了一福,由嬷嬷扶着去了旁处更衣,只有她明白於神医为何要想方设法的换了这件外衣,她感激,但也因此觉得没脸见他老人家。
无论她的出发点是什么,作了恶就是作了恶,无可辩解。
可是她愿意背负这份罪过,她不能让那么一个人毁了小六,毁了晏惜,她的幼弟她的亲人全部生活在这个国度,谁都无处可逃!
将颤抖的手紧紧握了握,花芷将换下来的衣衫折好交给嬷嬷,「麻烦嬷嬷帮小女扔了。」
宫中的嬷嬷俱是人精,此时自是满口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