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挑出一份卷宗翻开看了看,然后递了过来,「试题全在这里,太傅请看。」
花芷也不避讳,接过来一一翻阅过后便问,「殿下可有决定选哪一题?」
「我想自出一题。」
这些试题确实太过中庸,花芷合上放至一边,「这些学子将是殿下的第一批门生,以后也必将是大庆的股肱之臣,自是合殿下的心意为最好。」
「那这些……」太子指着那本卷宗,目光有些踌躇。
花芷笑了笑,「殿下,你将是一令出天下动的国君,没有人能要求你如何做,该做什么,没有任何人能左右你,不论是太后娘娘,摄政王还是我,都不行,我们都只能辅佐你,而不是告诉你该怎么做。」
「如果我的决定错了呢?让大庆给我陪葬吗?」
「我们的存在,就是在你还能犯错的年纪里替你承担这些错误,并教会你以后不再犯这些错误。」
太子起身走到一边,花芷也不像以往一般去顾及他的情绪安慰他,只是站起来陪着他,等着他接受这个事实。
「太傅的压力也很大吧。」太子转过身来看着似是精神好了些的太傅,「您是唯一的太子太傅,我好了不一定有人记你的功,我若不好,所有人都会将矛头指向你,把错误算在你头上,说起来真是百般的吃力不讨好。」
「压力是有,我担心自己肚子里墨水不够,无法教会你更多,其他的却无需去想,珍妃娘娘把你教得很好,殿下,您的根基打得很牢实,将来又岂会不好。」
母妃啊,太子想到那个笑起来很好看的恬静女子不由得心生怀念,是了,太傅是有点像母妃的,这种像不是指相貌,而是那种感觉,她们都是真正没有野心的人,唯愿得一份自在,却也相同的谁也不曾得到,一人死在深宫,一人也因他之故被羁绊在这深宫。
「这次的试题就以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为题吧。」
花芷裣身一礼,「依殿下所言。」
「书到用时方恨少,请太傅从明日起开始授课。」
「是。」
而在另一边,顾晏惜终於腾出手来了,他来到如月殿,陈情拎着死狗一般狼狈不堪的四皇子紧随其后。
看着被封得严严实实的房间,顾晏惜一挥手,立刻有人上前去拆门上的板子。
里边的皓月听到动静立刻扑上来,「谁?是不是有人?你是谁?」
无人回她的话。
皓月也不需要回应,只听着门边的动静就欣喜若狂,她已经快被这无边的黑暗和静默逼疯了,不管外边来的人是谁,是条狗她都感谢它。
不一会,动静停了。
皓月心下一急连忙贴到门上去听,刚贴上去,门被人从外推开来,退避不及的她一屁股坐倒在地,光照进来,她流着眼泪,强忍着刺痛感去看门口的人,这么高,这么有气势,且能在宫中来去自如……
顾晏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