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晏惜出来时屋子里已不见其他人,只余他的新婚妻子坐在床沿笑眼弯弯的等着他。
他走过去,跪於脚塌伏在阿芷的腿上喟叹道:「终於把你娶回来了。」
「是,你兑现了承诺,用八抬大轿把我娶回来了。」花芷以指代梳一下一下梳着他的头发,男人的头发极是柔软,正如这个人也不如表面看起来的强硬一般,若非人生中遭遇那般变故他定是个柔软温和的人,孝顺尊长,友爱弟妹,到了年纪娶妃生子,顺其自然的从世子至王爷,安稳一生。
可那样的话他们就遇不上了,花家虽不曾言明不嫁皇室,历代却也从不曾和皇室联过姻,直到她身上才破了例。
心里万般感慨,花芷道:「我也做到了我的承诺,以后你的人生中定然有我。」
顾晏惜笑了,是呢,他们都不曾失信於对方,就算是鬼门关也都没能挡住他们这份姻缘。
抬起头来,顾晏惜摸了摸阿芷的脸,滑至后颈摩挲着倾身吻了上去,双唇相贴,轻浅而温存。
花芷松开牙关加深这个吻,温柔的,缱绻的,以最相濡以沫的姿态。
片刻后顾晏惜放开了人,就见阿芷脸微红,唇红艳,眼中水波荡漾,脸上露出些许平日里不可见的羞涩,神情间又是全心全意的信赖。
顾晏惜突然就想起初见阿芷的那个雨夜,明明已是强弩之末却仍是顽强的扛在前头,将那些本该保护她的人护在身后,就算只剩最后一丝力气也都被她用在最正确的地方,那样的阿芷凌厉得如同一支利箭,当时他就想,如果能被她这样护着不知是何滋味。
后来他终於成了被她护着的人,尝到了个中滋味,於是更加不知足的想得到更多,如今总算得偿所愿,他成了离她最近,和她最亲的那个人,无人可比拟。
他曾经黑白一片的人生终於有了色彩。
看着久久不动的男人,花芷双手揽住他脖子蹭了蹭他,声音暗哑,「这是要我主动吗?」
「岂敢让王妃受累。」顾晏惜紧挨着她撑起身,身体下压将人推倒在床,再抱着人往里翻了个身,倒了个个让阿芷伏在自己身上。
花芷身上本就宽松的衣裳在这几下折腾下已经衣带散开,里边空空如也,红色绸衣更趁得肌肤胜雪。
顾晏惜就势抬头撮了一口,看着白皙的一块渐渐泛起红色他满意的笑了,这个人是他的了,自今日起,他再不必发乎情止乎礼。
「阿芷……」低唤声彷佛从心底深处发出,顾晏惜翻身将人压在身下,长手一扯,衣裳尽褪,另一手他扯开了自己的衣带,柔软的绸衣跌落床畔,帷幔落下,鸳鸯被里红浪翻滚。
风止雨歇后两人都没有睡着,顾晏惜一下一下轻抚阿芷光洁的背,眼里嘴角满是餍足的笑容,花芷则伏在男人胸膛上眯着眼睛不知在想些什么。
「晏惜。」
「嗯。」
「你说到底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哪个给了你想要的就是哪个。」顾晏惜回得没有丝毫犹豫,「便是蝶梦庄周,只要和我成亲的是你,只要伴在我身边的是你,便是活在蝴蝶的世界又如何?」
花芷唇角上扬,可不就是,只要眼下的幸福是她在把握,只要这个男人是她的,只要亲人对她的维护是真心,只要她所拥有的一切都是真实存在也就够了,管它是庄周梦蝶还是蝶梦庄周。
「还记得元宵节那日做的灯笼上那些符号吗?」
「自是记得,你说成亲时告诉我。」
「那句话的意思是我心悦你,晏惜,我心悦你,从很久以前就把心给了你。」
顾晏惜忍不住的神采飞扬,他低头亲了亲她头顶,「我亦然,阿芷,我心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