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中言笑晏晏,空气中都飘着香气,可谁也都留意着门口的动静,当帘子打起时众人便齐齐看了过去,见着是她们等的人连忙起身见礼。
「免礼。」花芷快走几步扶起娘亲,又将亲厚的几位夫人都扶了扶。
陆大夫人捂嘴直笑,「你们也不用再来我这套话,我便替大家问了,不知王妃可有打算再收几个弟子?」
花芷挑眉,这阵儿有这想法的人可有点多,天子同门,确实荣耀至极,离着帝王也比其他人要天然的近上一层,不怪其他人有想法。
可惜,「我却没打算再收弟子了。」
一众人面面相觑,她们预想过太傅可能会拒绝,却没想到会拒绝得这般干脆,这一辈子还这么长呢?真就一个都不收了?
「皇上自不用说,尽心尽力乃是本份,我那小徒儿却也是天姿聪颖,我尚需得借助祖父之力来教导於他,又怎能再收弟子分了心去。」
不论心里如何想,此时所有人皆是一片附和之声,不管如何,一个都没收总好过收了哪一家的打破这平衡不是,恐怕聪明如王妃早就看破了这一点。
皆是来添妆的人,哪家都是有着香火情在的,花芷也就一一笑脸以对,众人知趣,稍坐了坐便都告辞离开,便是花家也只留下了大夫人。
朱氏摸了摸女儿瘦削的手臂倒也没多少别情要叙,不说天天都能见着,却也三不五时的就互相登了门,最是知晓对方过得好不好,要说担心也有,只是到底不能宣之於口。
「真就不改变主意了?」
真是毫不意外,花芷笑着摇摇头,「明儿就要出发了,怎可能再改。」
朱氏嗔她一眼,「身体好不容易养好些,你何苦跑这一趟,这世间哪有嫂子千里迢迢送亲的道理。」
「我先是她的朋友,之后才是嫂子,朋友盼她幸福,长嫂则需得确定她是否能幸福。」花芷扶着娘亲离开花厅往后宅走去,「她远嫁北地,我以后必然长居京城,能做的也就是在最开始的时候就给她打一个好底子,最大限度的让她无后顾之忧,让她有底气无论遇到怎样的情况都可以无需委屈求全,而这些,都需得我亲自去安排,亲眼去见过了才能做到心里有数。」
「人家嫁女都做不到你这份上。」朱氏嘟囔着,到底是没有再说,她知道女儿主意正,此事已经定下没得更改,只是私心里芍药和花家再亲厚也是抵不得女儿份量的,她眼皮子浅,就想着女儿能好好将养身体赶紧生下个一儿半女的傍身,至於其他的她想不了那么多。
「真要带柏林去?」
「不是我带他去,他身携皇命,便是我都得避退。」花芷笑,「这样也挺好,让他去看看爹曾经流放在何地,不曾吃过那个苦头,至少也得知道是怎么回事。」
朱氏长长的叹了口气,终是不再多说,罢了罢了,有王爷同去,又无需像以前那般快马加鞭的赶路,当是吃不了苦头的,她说这许多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