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枝摇头,「我才不稀罕瞧他。你别看他长得像个英雄,其实是禽兽。他经常趴后窗偷看我洗澡。窗户纸被他捅破几次了。」
豆蔻一口水喷出来,「哈?!」
「是真的,不骗你。」
「畜生!」
香枝用密谋的语气说,「你帮我教训呼大牲口,我保证每顿给你张罗好吃的。」
「好。我爱吃豆腐,鶏腿。虾饺也是我中意的。这些东西贵不贵?」
「不贵。咱王爷一年俸禄万两白银,六千石粮食。每天吃十顿好的也吃不穷!」
两人缩着脑袋,贼兮兮笑成一团。
香枝忽然惊恐地喊,「诶哟,你看呼雷哦,我的娘!」
豆蔻举起目光……
那厮掇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目测有三百斤,平举在胸前不断下蹲起身、下蹲起身。好像被十头恶犬附体了,动作狂暴得歇斯底里。
他抽风地做了几百个才堪堪饶了那石头。
豆蔻瞧傻了。老天爷爷,她要跟这种角色比武?
只见那厮从地上耸起,有如崛起一座小山,壮得令人惊心。他用手指刮了刮汗;叉腰踱了几步,然后把脸朝向她们,露出一个森森的狞笑。恐怖至极。
香枝不淡定了,「瞧见没?呼大牲口比野猪还可怕,你真能教训他吗?」
豆蔻底气不足地说:「能吧。」毕竟天上有人罩嘛。
但天上那人会不会又坑她呢?可就难说了。人家只说保她不死,没说让她打架必赢啊。
这时,豆蔻忽然发现王爷瞄了半天靶了,箭还没射出去。
这静止的时间好像有点长了。不会能听见她和香枝的话吧?
可是隔着老远呢.......
她心中一动,假装随意地说,「香枝,我刚才瞧见了恐怖的事。」
「啥?」
「我瞧见一只鸟飞过,掉了一坨又稀又白的东西在王爷头上。」
香枝惊恐地说,「啊,鸟的那个?」
「一大坨,稀的,像泡开的牙粉。」
香枝一脸懵,忍不住往起一站,张头探脑摸去场边。
霍东宸的箭刹那间飞了出去,「噗呲」中在了靶心。
豆蔻目不转睛地瞧着,见他没撸头发,而是动作散淡地拿起了另一支箭。
看样子是没听见啊。
想想也不可能。几十丈远呢。耳力覆盖这么远,还能叫凡人?
她放了心,把目光移开了。一眼瞅见黑马在马号前吃草,浑身的毛抹了油似,帅得发光了。
她嘴巴犯贱地疼了它一句:「我的乖乖,你往那一站可真俊啊。屁股珠圆玉润的,瞧你这绝世的好屁股。」
霍东宸的箭支猛地脱了手,射在了草靶后的树干上……
正准备谄媚的刘元傻楞着,一声「好箭」生生卡在喉咙里,堵得气血震荡。
武功独步天下、箭术宇内无双的王爷竟射出了雏级水准的一箭,该怎么恭维才合适?
众人呆呆的。霍东宸耳根子通红,僵了好一会,才重新拿了根箭搭在了弓上。
珠圆玉润的屁股......这个好色的混帐东西!
香枝哈着腰,鬼祟地跑了回来,「豆豆你瞎说的吧?根本没有鸟屎!」
「还等你去看?早被头发吸收了。天然头油啊。」
香枝一脸的无语。
豆蔻灌下一口水,「香儿我问你,咱王爷有几个妾?」
香枝四下里瞄一眼,压低声儿说,「就只剩四个了。都是宫里早前赐下的,住在西院。跟咱隔着一个大花园子呢。」
「王爷不去西院么?」
「不去。王爷不近女色。女色也不近他。互相远着。」香枝通透地说,「她们都怕被克死呗。这年头谁不晓得惜命啊,再俊的男人也没自己的命要紧。对不?」
豆蔻乐不可支一笑,「没看出来你胆子挺大,敢背后议论主子的是非……」
香枝的脸如花一绽,捣蛋鬼面目露了出来:「不背后议论主子的丫鬟绝不是好丫鬟。」
「原来你也是敢作死的人。失敬!」
香枝凑近她,一脸可爱地叮嘱道:「不要叫别人知道啊,我在人前一直是个谦虚的老实头。」
「好。」两人肩碰肩,眉弯眼细地笑。喜欢死对方了。
霍东宸磨了磨牙根子,手里的箭呼啸着飞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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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王爷:「下流东西,你眼睛往哪里看?」
豆蔻:「别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