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大街小巷都在流传一个谣言,不知从何而起的:说越王其实幷非皇帝亲生骨肉。
他的真正父亲是天上的帝王。那位陛下不忍儿子投作凡胎,化作皇叔的模样与禧妃□□好,使她暗结仙胎,生下了越王——这话无数人都信了。
那么神功盖世、倾国绝代的人物,岂会是当今昏君的种?这漫天的瑞兆就是佐证啊!
到了傍晚,来了一群群仙鹤和彩鸟,啼鸣婉转,万分动听。衔着红花的白鹿迈着优雅的碎步招摇过市。越王府附近的杨柳河一夜之间清澈如镜,里头锦鲤成群,摇头摆尾。更有无数彩蝶翩飞,在大街小巷的花间起舞。
这一天,连太阳也是柔情无限的。
瑞兆层出不穷,铺天盖地堆砌下来,都叫人有点恐惧了。
凡人们被征服得双膝发软,跪在了家门口。连皇帝也战兢兢领着宫妃们,在太庙前不停地祭天。
越王到底不同凡响,把婚事办得特别不俗。他既不抬花轿,也不敲锣打鼓。只和新娘一起骑在白马上,得答得答在全城走了一遭。身后跟着十八骑亲兵,莫不是鲜衣白马,银鞍银辔,阵仗宛如天上的神兵……然而,这场没有锣鼓的婚事,在人们的心里喧闹了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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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了洞房里,一切终於清静了。
红烛跟人逗趣似的发出「呸呸」的轻响。豆蔻穿着起码綉了十斤丝綫的喜服,端庄地坐在床边。玉雪丰润的脸蛋镶嵌在浓烈的色彩间,冰清玉洁,不可方物。
这日喜宴没请外人,就府里亲兵摆了几桌。饶是如此,新郎走进洞房时好像还是醉了。
他走来时,一双眼睛水灵灵的。借着酒劲把她一搂,舒坦到极致地喊一声:「我的豆豆啊,把这交杯酒喝了。你就正式成我媳妇了。」
豆蔻甜得鼻子起了细纹,她很乖地喝了。她晓得他没醉,只是紧张害羞。她倒不紧张。
喝完交杯酒,他的目光在她眼里温柔地逗留了一会。然后笑了笑,意犹未尽似的,拿起酒壶给自己继续斟酒。尘埃落定地叹了一声:「时候不早了,豆豆。你先睡吧。睡里头的被窝。」
豆蔻跪坐在床上,「咱们不圆房么?」
越王僵硬了一下,一层更艶的绯红漫过了他的脸。「我立志长生,与你天荒地老。不差这一时。」
他知道,成婚这事儿是他卑鄙了。是挟恩以报。但是,他也就只要一个名份就行了。天上地下谈起来,会说他就是豆豆小仙女的男人,这名份叫他想一想也是美的。
豆蔻问:「真的吗?」
「真的。」
她对他甜甜笑起来。一对瑰宝大眼秋水波光地瞧着他。她知晓他怎么想的:怕她委屈呗。
她可不是个矫情人。有些事她以前不愿沾,可是既然沾了就会全心全意待他好,让他做世上第一幸福的人。不然这日子有啥过头?
人家的相公洞房里有的,她相公也要有才对啊。
王爷被她笑得不自在,「睡吧。天色不早了。」
豆蔻一层一层脱掉喜服,将自己从繁荣的壳子里剥了出来,只留一套樱红的寝衣。新郎眼神一乱,把头别开了。
她一边自言自语,一边爬进自己的被窝:「本来都盼了一天了,巴着晚上洞房花烛呢。你竟然不肯,哎!」
他缓缓地把头扭了回来。
她躺在那儿,怨怨地对着手指:「人家洞房都有鱼水之欢,夫妻恩爱。我要一个人睡冷被窝。这就是你的焐焐热哦?上了你的当了!」她唉声叹气的。
王爷的道心只有肥皂泡那么厚,如何经得住她这样戳?
他被她甜得鼻子酸热,眼底都湿了。喉结一升一降上下滑动。待坐了一会,把酒壶往地上一搁,挥落了帐子.......
孤单半辈子的王爷有了一份最美的花好月圆。
——小小的瞎搞甜文,谢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