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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卫启渢闻言,躬身前行一步,道:「陛下,臣有事启奏。」

永兴帝原本只是将两人叫到跟前交代一下此去安南的主要使命,未曾想卫启渢忽出此言,禁不住蹙眉道:「卿家这是何意?」

卫启渢垂首道: 「陛下,臣前日路遇新任太常寺少卿温德温大人,闲谈之间,温大人与臣说他前日夜里忽思得安南纷争的应对之策,预备写成奏章呈与陛下,如今温大人的奏章兴许已经在通政司那里了。」

「这与出使何干?」

卫启渢微笑道:「陛下不妨先看看温大人的奏章,兴许温大人更适合充任此行副使,且臣瞧着温大人也颇有请缨之意。臣毕竟阅历浅,资历也浅,恐怕绠短汲深,不能胜任。」

卫启渢见永兴帝拧眉不语,又道:「安南国山高路遥,使臣人选须得慎重,否则两厢传信不得及时,更易使节也麻烦。」

永兴帝沉吟半日,摆手道 「罢了,尔等且退下。」

卫启渢跟赵贤行礼退出。

出了偏殿后,赵贤与卫启渢并肩往宫外去时,不由好奇问道:「不知温大人思量出的对策是甚?温大人可曾对卫大人提起过?」

卫启渢敛眸一笑:「未曾。那日不过短暂觌面,我也未曾问起。」

赵贤点头笑笑,没作言语。

如卫启渢这般的世家公子,自然是不肯往那种番邦异国跑的,这种差事能避则避,反正也不缺这个拔擢的机会。

卫启渢出了东华门,跟赵贤话别后,缓步到了轿前。他甫一入内,就靠在纬罗靠背上,阖上眼帘补眠。

他前日刻意路遇温德,将他对於安南纷争的应对策略告知了温德,幷暗示他去皇帝面前自请差事。

温德觉着他的对策甚妙,只是对於他的行爲感到困惑,询问他爲何这般做。他当时告诉温德,只要他此番立了功,就可以请求皇帝将温锦提前放出宫,幷且自己还能升官领赏,温德这才恍然。

温德认爲他到底是放不下温锦,念着跟温锦的旧情才会如此,当场就信了。

只是温德难免向他问起当初他爲何在御前拒娶温锦,他只笑道当年事不必再提,温德也未细究。他见温德对於去皇帝跟前请缨踟蹰不定,便向他表示若是届时出了什么纰漏,他会跟他父亲一道保他的。温德当时便说要回去思量思量。

卫启渢闭目良久也没能入睡。

他这些年来总是失眠,夜里躺在床上时就禁不住想起前世萧槿身死的那个雨夜,思及痛处便觉彼时感受重加於身,止不住地颤抖。

他昨晚再度失眠,辗转反侧不得安寝,落后爬起来在床头靠坐了一宿,不断去思考如何才能让萧槿原宥他。

前世的他幼稚得很,不会处理婆媳关系,也赶上他母亲当时性情越发偏激,他以爲选了对萧槿最好的方式,以爲矛盾会逐渐消弭,但后来发现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

诚如萧槿所言,他前世性子实在太拧巴,他眼下回头去想,觉得自己当时的那些坚持与顾虑都十分可笑,他该跟萧槿坦明一切的,事事憋着不说的结果就是她到死都对他存着误会。

不过幸好,还有解释的机会,一切都重来了。

卫启渢长出一口气。他前世犯的错误太多了,前面沉於泥淖,后面也没跟她处好,他就应当时常夸夸她,时常跟她交心,极尽所能地温柔待她,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她想要的他都帮她达成,最要紧的是,把什么都跟她说清楚。

隔日,萧槿听萧安说温德主动揽了出使的差事,皇帝也答应了,将副使人选由卫启渢换成了温德,去探望卫启濯时,便跟他说起了此事。

「我看我二哥是铁了心要留下来看我们成婚,」卫启濯趴在床上,一面糊篓一面道,「不过如果他不打算来抢亲的话,我还是很欢迎他来观礼的,毕竟让他亲眼看着我把啾啾这么好的媳妇娶回来,也是一件快事。」

萧槿往他嘴里塞了一颗大樱桃,道:「要不,咱们先看他的婚礼?」

卫启濯低头慢嚼:「我已经帮他牵过一次红綫了,我看再牵一次,他还得自己剪掉,这事不好办。」

「我听徐姑娘说,近来陛下身子见好,大长公主预备成国公家么子定给徐姑娘,她如今正跟她祖母杠着,还问我该如何办。」

「我托父亲打探了,大长公主之所以没答应徐安娴跟二哥的婚事,是因爲三皇子去找了大长公主。这显然就是二哥的手笔,只是不知他是如何说动三皇子帮忙的。」

萧槿凝眉。她听卫启濯说,卫启渢在被徐安娴看上之前就与朱潾暗中有往来,那么问题来了,他既然知晓朱潾最后没有干过太子,爲何还要跟朱潾有所交通呢?

卫启濯微微摇头:「咱们也不必操心他的婚事,我看他纵然是被按着成了婚,也不一定有用。咱们还是来说说你的生辰吧--啾啾下月生辰,有没有思虑好想要什么礼物?他当年送了你一座几十斤的水晶灯,我觉得我可以送一座几百斤重的黄金灯,你没事儿割下一块金子下来,就能当零花。」

萧槿默了默,道:「你有没有想过,几百斤重的黄金灯得烧多少灯油?有那灯油,我都能点半个月的小油灯了。」说完又是一顿,为什么她的重点会在灯油上?

卫启濯认真想了想,道:「你若是嫌费油,我可以送成金锭子。」

萧槿吸气,要真是称几百斤黄金给她打包送去,赶明儿她就出名了。不过说到生辰礼,她倒是想起了一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