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卫启濯眉尖微动:「猜猜看。」
萧槿摊手:「谁知道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怎会是见不得人的东西,这可是我花了好一番工夫捯饬出来的,只是现下姑且不想让你瞧见而已, 」卫启濯顿了顿,继续道, 「等到了地方再给你。」
萧槿的好奇心很强,他越是这样说,她就越是想现在就看,於是她佯作答应,跟他走了几步路后,突然伸手捏住他藏东西的那只衣袖。
然而他的反应比她快得多,在她预备继续往上探时,他一把按住她的手:「想摸我?那咱们不出门了,回去让你摸个够,穿着衣裳摸亦或脱了衣裳摸都可,随你高兴。」说着话就要将萧槿拉回去。
萧槿已经对这家伙的脸皮绝望了:「我看是你想被我摸……松手,我要去看花灯,摸你有什么意思。」
卫启濯拿开手:「不要紧,看花灯回来也可以摸我。」
萧槿默了默,道:「等会儿出门的时候,你少说话。」
「为何?」
萧槿翻他一眼:「因为我怕你一开口,我就想堵住你的嘴。」
卫启濯见左右无人,低头在她嘴唇上亲了一口:「是这样堵么?」
萧槿憋得面色涨红,她似乎不该跟这个家伙讨论这个。
卫韶容出门前,想想执意将自己闷在书房里的兄长,仍旧不死心,让傅氏姑且等她片刻,她要再去劝兄长一次。
她跑到卫启渢的书房外头时,被丹青拦了下来,直道公子吩咐了任何人不得入内。卫韶容待要作色,就听卫启渢的声音打里头传来:「进来吧。」
卫韶容推门而入时,就瞧见兄长正悬腕作画。她走上前低头细看,发现兄长画的是一幅早春融雪图,啧啧道:「哥哥躲在屋里头谁也不见,原来就是爲了画这个。不知道的还以爲哥哥金屋藏娇呢,镇日闷着不出门。」
卫启渢手中兔毫笔不停:「我让你进来,是想告诉你,不必多言,我没兴致出门,你与母亲自去便是。」
卫韶容张了张嘴,倏而气道:「哥哥这是怎么了?如今变得奇奇怪怪的!镇日这么闷着,也不怕闷出病来么!四哥都娶媳妇了,你却一直倔着。」声音一低,咕哝道,「我方才去找四嫂,看到四哥跟四嫂准备出门,两人情沾意密的,我就想,你何时能给我找个嫂子……」
卫启渢笔下一顿,略略转头:「四弟跟弟妹也要出门?」
卫韶容点头:「是啊,我就是见四哥要带四嫂出来,这才跟母亲一道的。不然我就跟着四嫂了,跟母亲出门太无趣了……可我总不好去打搅四哥跟四嫂。」
韶容说了半晌,见兄长只是低头不语,叹气顿足,作辞回身。她正要打开房门,就闻得兄长的声音遽然在身后响起:「我跟你们出去。」
卫韶容惊喜道:「哥哥想通了?」
卫启渢敛眸:「这幅画差不多可以收笔了,我独自待着也是清寂,不如出去走动走动。」
上元灯市向来是人烟凑集之地,萧槿漫步道上,放眼望去,便见一排排楼檐前挂灯悬彩,街市之上,玩灯男女,香车宝马,熙来攘往,绵延不绝。
上元是女子可以正大光明出门的节日,只是一般都有丈夫或者长辈陪同。萧槿瞧着左右攒三聚五说笑的男女,暗暗拉了拉卫启濯:「你究竟要将我带到哪里?」
他在来的路上就跟她说他要领她去一个地方,下了马车后也始终不说要去哪里,只是带着她七拐八绕地在市肆之间穿梭。
卫启濯幷不答话,只是摸着萧槿的脑袋说等到了地方就知道了。
又走了约莫一盏茶的工夫,卫启濯将萧槿领到了一家酒肆,一径带到五楼雅间。
等酒菜上齐,卫启濯推开临街的窗扇,将萧槿拉到窗口:「你看,外头景致好不好?这家是左近最高的酒肆,如今立在顶楼窗口往外眺望,有没有'手可摘星辰'的感觉?」
萧槿极目眺望一番,但见皓月如银,万里一碧,溶溶月色,灿灿灯火,交相辉映,将三街六市照耀得亮如白昼。
她点点头,又道:「你就是带我来看这个的?」
「也不全是,」卫启濯说话间自袖中掏出一物藏在身后,正色道,「闭上眼睛。」
萧槿见他一本正经的,依言阖上眼帘,笑着道:「究竟要作甚?」
卫启濯将东西放到萧槿眼前,轻咳一声:「可以睁开了。」
萧槿睁眼一看,眼前竟是一张枫叶笺。
笺纸状似枫叶,嫣红如火,十分亮眼,但最惹眼的是上头的题诗。
字迹工整隽逸,诗篇铺锦列绣,辞藻雅丽,情思缠绵。
是一首情诗。
萧槿接过来从头看到尾,微抿唇角:「这诗是你写的?」
卫启濯颔首,目光中满含期待:「如何?」
萧槿有些不解:「怎么想到为我作诗的?」
「你难道不觉得,」卫启濯认真道,「元夕之夜,登高望远,沐着如水月色,望着荧煌灯海,跟心爱之人执笺览诗,谈风花论雪月,饮酒唱和,是一件美妙不可言的事?」
萧槿一顿,失笑点头:「的确。诗也做得挺好。」
她以爲她历了这么多事,已经没什么少女心可言了,但瞧见他写的情诗,仍旧禁不住脸颊晕红,内心波澜涌动。只她仍有些不适应古诗词,如果是热情激昂又缠绵悱恻的现代诗,可能会更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