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启濯拉她到一旁的软榻上坐下,轻声道:「我与啾啾说一件事,我要出京一趟。」
萧槿一楞抬头:「去作甚?」
「监督工部往湖广采运修葺殿宇的木料,幷监管河道。」
萧槿诧异瞠目:「这不是工部的差事么?为什么交给你来办?」
「因爲这法子是我提出来的。」卫启濯大致将今日如何与袁泰起冲突,如何一道去御前理论,跟萧槿说了一说。
「陛下当时也认爲能省则省,袁泰似乎是觉得他如果软下来就会在他的属官面前失却顔面,也会在工部那群人面前失却威信,所以始终揪着两地的木料质地不同这一点不放,又说我那二百万两的算法是不现实的。后头陛下都有些不耐了,让我往湖广去一趟。」
萧槿攒眉:「陛下难道看不出袁泰不过是死鸭子嘴硬么?为何还要你去实地走一趟?」
「陛下岂会看不出,」卫启濯微微一笑,「陛下心里跟明镜一样。」
永兴帝对於身边几个近臣的性子知之甚深,尤其是袁泰。但永兴帝的这个决定背后另有用意。
四川与湖广相邻,皇帝其实是让他顺便去四川打探一下楚王那边的异动,毕竟皇帝心里一直对那边的状况不放心。这原本也只是他的猜测,后来永兴帝在他们告退时让他单独留下,幷且道明了这层意思,也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想。
萧槿明眸圆睁:「你难道不担心袁泰在路上对你下手?之前你去山东时,他就想要你的命了。」
「他这回不会对我下手的,这回状况和上回不一样。啾啾想,这回我出这趟公差的起因原本就在他身上,若是我半道上出事了,他便难脱关系。他如今虽然急於打压我,但幷不会在这个时候干铤而走险的事,因爲他会认爲这样不值当,他心里还是有些轻视我的,在他心里或许我不过是个有几分小聪明又有几分运气的黄口小儿。」
「工部那群人既然虚报预算,那想来这中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猫腻,你这样做会不会得罪工部……」萧槿嘀咕间忽然道, 「你是故意要将这件事闹到御前的?」
卫启濯笑道:「聪明。我就是要让陛下看看袁泰是如何爲了面子浪费国库的钱的。虽然国库的钱皇帝动不了,但国库没钱便万事不得运转,浪费国库的钱,就相当於败皇帝的家。旁的不说,败皇帝的家,皇帝心里是必定不会高兴的。」
萧槿恍然大悟:「你原本就想走这 一趟,只是此番借着机会顺便让陛下在心里给袁泰记了一笔账,是不是?」
「聪明,就是这样。」
「下回直接夸我机智就好了,」萧槿板起脸, 「那你要去多久?」
卫启濯沉吟少顷,道:「少则两月,多则三月,我会尽早回来的。」
萧槿闻言一顿,卫启濯前世那趟离京的公差似乎就为期两三月。难道就是这次了?算算时间,他今年年中该升任兵部尚书了。
卫启濯见萧槿神色不豫,捏着她的手摇了摇:「舍不得我?如果实在舍不得我的话……」
「你可以不去?」萧槿眼前一亮。
「这个不成,这回是非去不可了,」他嗓音一低,「我是说,若实在舍不得我,你可以将你的不舍之情都发泄到我身上--夜里多折腾我几次,我不介意的。」
萧槿蓦地转头:「真的么?那现在可以么?」
卫启濯一愣:「现在?」她这么主动,他倒是被宠若惊,倒是有些无措,「要不要用了膳再……这样精力充沛。」
萧槿将他一把按倒在榻上:「这种事还需要什么精力--」说话间倾身压在他身上,作势要去扯他的前襟,撇嘴道, 「反正我只负责点火,灭火的事情,你自己……」
她一句话未完,就忽觉腰间一紧,尚未及反应,就被他反压在身下。
「你不用点火,我来点,」卫启濯一面说一面去解萧槿胸前的钮扣,「我自己点的火我自己灭。」
萧槿原本不过是跟他闹着玩儿的,眼下却有些手足无措,磕磕巴巴道:「外……外面还有人,要不咱们等晚上……」
「天色已经黑了。」
「那咱们换个地方,外头可能还有人……」
「他们听见动静就走开了。」
「可我难为情……」
「他们不敢说出去。」
萧槿张了张口,一时竟无言以对。就是趁着她这个张嘴的当口,他迅速低头压到她嘴唇上,先是厮磨吮咬,随即探舌入口,一只手按住她,一只手滑入缎襦里继续剥她衣裳。
萧槿身子不住乱扭,嘴里「呜呜」半晌才趁着他嘴唇稍离的当口说出了一句支离破碎的话:「我还没……用膳……」
「晚了,方才让你去用膳,你偏要来点火,」卫启濯动作幷不肯停,手心温度渐高,气息也越发淩乱,「等灭了火再去吃。」
萧槿细喘微微:「那时候我就起不来了……」
「我一口一口喂你。」
萧槿憋得满面涨红,其实她觉得她可能到时候连张嘴的力气都没有了。
两人耳鬓厮磨半晌,他已渐渐情动,将她往软榻里侧一带,捞来一床薄被往两人身上一披,搂住她道:「待会儿你在上面好不好?」
萧槿闻言赧然,将脸埋在锦衾里,低声嘀咕道:「不要,我累。」
卫启濯倏然伏在她身侧咬耳朵:「就一会儿,你累了我就换你下来。」
他拥住人哄了少刻,她动来动去磨蹭得他胯-下热胀难当,浑身热血翻涌,但她就是不情愿配合。他突然箍住她的腰翻转过来,让她压在他身上。
她趴在他身上纹丝不动,只是将脑袋埋在他的肩窝里。他方才顺手将她的钗环都卸了下来,而今她一头如瀑长发漫然垂下,乌亮柔顺宛若水缎,随意披散在背后大片光洁馥馥的雪肤玉肌上,生发出幽幽兰麝香,乱人心魂。
卫启濯已经是口干舌燥,身上出了一层又一层的汗,血液里似乎奔腾着一只即将发狂的野兽。他极力克制着,轻轻抚摸她披散在背后的长发,嗓音已是哑得不成样子:「我答应你会早些回来就一定会早些回的。」
他知道她在别扭什么,他有些担心若是不提早跟她说好,一会儿他□□激涌,她又不肯跟他配合,会意外伤着她,故而一直竭力隐忍。
萧槿只觉喷撒在她后颈上的气息灼热如火,烫得她缩了缩肩。
「那若是过了两个月,你还没有回来,」萧槿终於抬起头看向他,「要怎么好?」
「这么舍不得我?」
萧槿嗔瞪他一眼,秋水横波,娇妩天成,盈盈眼波映着灯火,勾魂摄魄。
他喘息愈重,环在她腰间的手蓦地收紧:「罚我下回在后面好不好?」
……
三日后,卫启濯打点好一应行装,抱着儿子嘱咐说要乖乖听话云云,交代了许久,也不管他听不听得懂。
他转回头见萧槿仍旧闷闷不乐站在一旁,又捏着儿子的小爪子嘱咐几句,旋将儿子交给乳母,拉住萧槿低声笑道:「儿子都在跟我道别,你怎生不理我?」
萧槿别过脸去,小声道:「你最好快些回来,不然回头儿子就忘了怎么喊你了。」
如今宝宝已经会喊「爹爹」了,虽然口齿还很含混。
卫启濯低语道:「我心里牵念着你们,自然会早些回的。」又握了握萧槿的手,「啾啾随我来,我有些话要说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