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九泉听见个“曲”字都是一顿,不免又想起,乐有瑕的姓氏又通“乐曲”之“乐”因,却恰是与“曲”字相对。
他心念一动:“把人放下。”
左岭也不太敢招惹曲长负,正犹豫着,闻言连忙松开了手。
谢九泉打量着那个小兵,见他年纪甚轻,眉目也算得端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易皎。”
这小兵自然便是扮成易皎的靖千江,他听说谢九泉来找曲长负的麻烦,便故意来这边等着,逮到了人就狠狠一撞,果然时间地点都恰到好处,成功引起了对方的注意。
只可惜没把他撞个跟头。
谢九泉点了点头,又问:“你是曲主事的侍从,那过一阵你家主子去西南边地,你也随着吗?”
谢九泉与乐有瑕相识於西南边地,他这样问,便是在试探曲长负是否有这样的出行打算。
靖千江故意撞上来,本来就意存试探,因此十分敏锐,谢九泉这么一说,他立刻意识到,面前这个很有可能跟自己一样,也重生了。
而且刚刚见过曲长负之后,谢九泉已经开始怀疑对方的身份。
左岭催促道:“将军在问你话呢。”
靖千江微微一笑,说道:“这个嘛……”
谢九泉冲左岭示意了一下,左岭掏出一锭银子来,递给靖千江:“这回成了吧?”
靖千江掂了掂银子,揣进袖中,这才说道:
“曲主事并未说过要去西羌,倒是曾经言想到江南一带气候温暖之处小住一阵,疗养身体。”
他用一种听起来十分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您也知道,主事身子素弱,家里人又着紧的很,怎会放任他去那般风沙之地受罪?”
谢九泉没有作声,这小兵的话正好也说中了他心中疑虑。
确实,看宋家疼曲长负那个劲,又怎会放任他在外面漂泊而不闻不问,更何况他在丞相府锦衣玉食,也确实没有去边地吃沙子受罪的理由。
难道真是自己多心,乐有瑕和曲长负并无半分关系?
只是……太想他了,所以看见个相似的人,都心神不宁。
他想了想,又问:“曲主事的箭术……”
靖千江默默伸出手,掌心向上,平摊在谢九泉的面前。
谢九泉:“……”
他冲左岭道:“给。”
左岭只得又摸出一锭银子,砸在靖千江手心里,没好气地说:“做人可不能太贪。”
靖千江微笑道:“曲主事的箭术,自然是幼时同宋太师学的。只不过后来身子愈差,便不大展示罢了。”
谢九泉微微叹息,心中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不再理他,翻身上马,一鞭子便直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