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过错卢洋一人背下,是因为皇上明显不想让此事影响过大,其实对於昌定王府来说,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但他们也亦元气大伤。
唯一能让人稍感安慰的,就是在卢洋的罪名定下来之后,卢延和当时宴会上其他人的拘押也都可以解除了。
在卢延被放出来的前一天晚上,曲长负到刑部大牢探望了他。
数日不见,卢延已经变得憔悴了许多,看到曲长负的时候,他的双眼几乎喷火,咬牙切齿地道:“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平心而论,虽然在牢里,但他日子过得还不错,最起码座椅床铺无不具备,而且相当整洁。
曲长负施施然坐下,说道:“不必感动,本官乃是刑部官员,卢世子明天就要被放出去了,来看看你,也是顺路。”
卢延冷笑道:“是啊,我明天就要被放出去了!你也少在这里得意洋洋吧!一个有了今天没明天的病秧子——”
曲长负端起茶杯啜了一口,眼皮都不抬:“小端,小伍。”
卢延被打断,抬头一看。
只见站在曲长负身后的两名护卫大步走到自己面前,其中一人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在卢延的肚子上连击数拳。
正是冷不防间,脖子忽被人从身后一勒,将他放倒在地。
卢延也是一身武艺,可是在牢里关了这几天,每日恼怒烦躁,根本没怎么进食休息,早已十分虚弱,出其不意之下,已经被两人联手按倒。
曲长负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将茶杯放回到桌上:
“你倒是身强体健,可惜没有脑子。怎么,能从牢里出去,卢世子很骄傲吗?想陷害别人,却把自己全家害进刑部大牢里,你这样的奇才,真是不多见啊。”
卢延冷笑道:“那是因为你手段卑鄙!你别以为对付卢家那么容易,曲长负,你等着,我出去之后,自有手段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是嘛?”
曲长负走到卢延面前,抬脚踩在他的脸上,将他努力抬起的头重新踩的紧紧贴住地面。
他冷冷地说:“卢世子,成天瞧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的,先看看你自己这幅熊样,配不配说这些话。口口声声你们卢家,我告诉你,卢家已经完了!”
“你大哥卢洋获罪已是板上钉钉,你父亲实权尽失,眼下的现实就是我站在这里,而你,趴在我的脚下。”
曲长负脚下用力,挑了挑眉峰:“挣扎吗?觉得屈辱吗?磕头哀求我,或许我会考虑,在相府之中留你姑母最后的——容身之地。”
卢延此生都未遭受过别人如此对待,曲长负的话极尽轻蔑,让他恨不得跳起身来把这人打上一顿。
但对方的力道大的出乎他的想象,卢延自幼弓马娴熟,竟然就被这么一个文弱书生踩在地上,动弹不得。
他人生中所有遭受过的屈辱和挫败都来自於这个人。
视野之中只能看见地上铺着的稻草,以及对方垂落衣摆上精致的暗纹。
可他却能想象出曲长负此刻冰冷傲慢的神情,想象中他那双漂亮的眼睛中,涌动出的讥讽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