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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裳只能停步,低头道:“是。”

李淳离他愈近,声音更低:“此人竟有如此身手?”

他实在难以形容曲长负出手那一刻,自己心中的震撼,仿佛一切这般令人惊诧违和,却又理所当然。

李裳道:“我、我不知道啊。他好像一直身体不好。”

“如此妙人也敌不过天意,一身本事却如此多病,怕是年寿不永。”

李淳顿了顿,将自己茫然的弟弟放开:“可惜可叹,却又幸甚呐。”

*

一日的行程结束,虽说中间发生了一些例外,但未造成太过严重的后果,郢国也算是大逞威风,扬眉吐气,隆裕帝的心情不错。

齐徽被他慰问了几句,便被准许回到帐篷中养伤,他刚刚歇下,骊妃便急匆匆地赶来了。

“徽儿,快让母妃看看,你怎样了?”

骊妃一眼就看见齐徽脸上几道抆伤,手臂包了厚厚的白布,心疼的眼泪都要掉下来,急忙扑到床前去看。

齐徽淡然挥了挥手,示意其他人都退下去,这才说道:“不过皮肉之伤,无妨。”

“怎么能无妨呢?你只受了皮肉伤,那是你的反应快,那老虎分明就是冲着你过去的,本宫一定要禀告你父皇明察,看看到底是谁要害你!”

齐徽眉宇间掠过一丝疲倦,淡淡地说:“要这样吗?”

骊妃第一个怀疑的就是齐瞻,这时又想起了什么,同齐徽道:

“还有阿延,方才混乱中也听说他坠马了,又被其他人马踩踏了几下,仿佛是断了骨头。本宫还没来得及去了解情况,这当中必然有阴谋。”

齐徽道:“当然有阴谋了。母妃,你可知道这次游猎,只要是宗室和勳贵子弟,都有属於自己的骑装,形制、颜色相同,随时备好待用,我穿的那身,是曲长负的。”

两人都是高挑个头,曲长负要比齐徽单薄,但他内里穿的厚,因此外衣的尺寸也差不了太多。

骊妃听了这话,怔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齐徽的意思,震惊道:“你——这件事是卢家办的?你知道他们要对曲长负动手,故意以身相代?”

齐徽没说话,但表情显然已经是默认了。

骊妃几乎破音:“你为什么啊?”

齐徽冷漠道:“为了什么?自然是为了成全母妃一番心思!我曾多次同你说过,勿要干涉我的事情,更莫与前朝搅到一起,做出那许多风浪来,母妃总是不听。”

“我是您的儿子,拿您没有办法,那也只能如此。母妃切记,你若是再起无故害人之心,不定何时,便会害到我的头上。”

齐徽向来清楚怎样才能叫人最难受,所谓诛心之言也不过如此,骊妃眼中含泪,气的浑身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