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长负侧过头来冷冷看了靖千江一眼,大概是觉得他一点力气没出,竟然还一副累坏了的样子,非常可恨。
靖千江不由笑了,笑了两声,又忍不住咳嗽起来。
曲长负道:“你就靠在这块石头上,别动。”
他直接伸手去解靖千江的衣服,靖千江身体一僵,这下确实是不敢动了,任由曲长负将他的前襟扯开,露出赤裸的胸膛,以及上面一个清晰的乌青色掌印。
曲长负微微沉吟,用手指在他的掌伤周围按压了一圈,确定肋骨没折,这才从袖子里摸出一瓶药丸来,捏碎几颗,用雪水化开,涂在靖千江的伤处。
这是他平日病的厉害时服用的镇痛药丸,这个时候外敷,也能起到一定止疼消肿的作用。
那药一敷上去之后,靖千江便觉得伤处一阵发麻,刚才刀割似的疼痛也消减了许多,唯一能感受到的,只有曲长负按在自己胸前的手指,触感温凉。
抹药时的按压,简直好像撩拨一样,他衣衫半敞,曲长负的姿势如同要靠近他的怀里,身上幽微的气息传来,袖子不时扫过他的皮肤。
这场景仿佛某些只在夜晚出现过的,可耻又甜蜜的梦境。
靖千江心头一荡,又觉得自己龌龊,连忙干咳了一声,目光从自己的胸前移开,又去看曲长负的脸,忽发现他的额角竟然已经微微冒汗了。
靖千江情不自禁地抬起衣袖,替曲长负拭了拭额头,柔声道:“对不住,累着了吧?”
曲长负笑了一声:“是累。但好歹没让璟王殿下因我而一命呜呼,我心甚慰啊。”
靖千江低低一笑,自己掩好衣襟坐直了身子,说道:“我没有大碍的。”
他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到底是怎么弄成这样的,那些来袭击的是什么人?”
提起这事,曲长负眉宇间微不可查的微不可查的愉悦之色也沉了下去:“西羌人。”
靖千江神色一紧:“为什么他们会出现在这里,你确定?”
那些黑衣人个个蒙着脸,他又是一路狂奔前来找曲长负,当时是见一个杀一个,根本没有深究来历,曲长负却是天塌下来都不会忽略这些细节的。
曲长负道:“这些人一个个身材粗壮高大,而且我连着看了好几具屍体,都长得高鼻深目,身上有兽类刺青图腾,可惜当时的情况不容我抓个人拷问,但绝对是西羌的,不会有问题。”
靖千江剑眉蹙起:“现在两国交战,需要的辎重必多,难道他们也是冲着粮食来的?但这里又不是边境,就算抢走了那些粮食,不嫌太远吗?又如何运回去?”
曲长负的唇角扯出一个笑容来:“从我这里抢粮食,不是做梦吗?”
靖千江道:“但我没看见那些粮车?”
曲长负说:“因为兵分两路,他们在这边追我,粮车早经过小路被运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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