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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摆夷族的族长去世,旁支意图夺位,带领手下将寨子包围,想令支持靖千江这个族长血脉的人屈服,他却从容不迫地站出来,回答说:“我从未曾依附於此处。”

齐徽对曲长负用尽手段,并且百般暗示,只要他愿意稍加辞色,荣华权柄唾手可得,但曲长负所有之一切,却都是实实在在凭着出生入死的功勳换来的。

他生来锺灵毓秀,却又多病坎坷,他一次次地拥有,又毫不留恋地为了某种坚持,将辛辛苦苦挣得的东西的轻掷。

当时在席上与朱成栾宴饮,靖千江就想过,这如果是真正少年心性的曲长负,怕是在听到对方那番话之后,就会起身离座,拂袖而去。

但他现在已经学会了隐忍与城府,可以笑着和自己所憎恶的人推杯换盏。

可靖千江瞧着他转过身来便殚精竭虑地筹备粮草,这搭进去一辈子做任务才好不容易挣来的一条命,仍是这样说涉险便涉险。

他就知道,当年那个少年一点都没变,他只是活在曲长负心中冷硬的坚壳中,将那份天真,热烈与一往无悔,好端端地保护了下来。

他拒绝的别人了解自己,其实,又期待着有人能够懂得他。

而反观自己,这些年反倒是变得越来越尖锐刻薄了。

自从遇到曲长负,知道了什么叫求而不得,相思无门;

自从母亲和外祖父相继去世,部落发生变乱;

自从感受过战场的杀戮残酷与百姓之悲苦;

自从……曲长负死。

他才开始一点点理解了对方身上的无力与不甘。

如今他亦是如此。

他恨这个世道,厌恶眼前的黑暗,最最心疼怀里的人。

靖千江腾出手,摸索着从身后抚上了曲长负的胸膛,按住他的心口。

“你总觉得别人不会懂你,可是曲长负,你以为我在喜欢你什么?我会不知道我喜欢的人什么样子吗?你有很重要的事想完成,要做到什么,就不惜付出任何代价,你不许别人亲近你,是不想把跟你接近的那个人也变成需要付出的代价,你只有你自己,这样才能义无反顾地往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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