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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徽知道自己总来纠缠,多半是招了他的烦,也没说什么,只道:“我前些日子也去了趟惠阳。”

这可十分令人惊讶了,曲长负道:“哦?”

齐徽道:“我听闻你遇险……”

这几个字他说的很艰难,后面的话有些不知道如何讲下去。

上一世曲长负跳崖的阴影不光笼罩着靖千江,亲眼目睹一切的齐徽更是夜夜难以安寝,听闻曲长负要前往惠阳的时候,他就觉得十分放心不下。

可是他终究不像靖千江那样自在,即便是想跟去也无能为力,只好吩咐手下多多注意曲长负的情况。

结果没想到担心成了事实,曲长负还真的遇险了。

齐徽收到消息之后大惊,推掉手头的一切公务往惠阳赶去,半途中就听说曲长负已经脱险了,但他并未折返,只想着亲眼看看对方无事的样子。

他到了官驿外面,正好看到曲长负下了马车,虽然神情疲惫,但应该是确实没有受什么伤。

紧接着又有一人从马车上被人抬了下来,直接放上了春凳。

这人应该是真正伤的不轻,曲长负瞧着他的狼狈样子,还笑着说了句什么。

虽然从他的神情中,不可能看到温柔关切,但齐徽敏锐地察觉出,曲长负与这个人之间,有着超乎一般的信任和熟稔。

否则他不会轻易对人笑,也不会允许别人坐他的马车。

等到回到京城,看见靖千江一同从惠阳而归,齐徽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那天看见的是谁了。

他的认知好像还停留在上一世,曲长负的心思都在自己身上——即使不是他想要的那种感情。

但最起码齐徽知道,即便曲长负不喜欢他,其他人也不会造成什么威胁,毕竟曲长负这人心冷得很。

就算有任何的嫌隙矛盾,那也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问题,只要想办法解决掉,让他原谅自己就好了。

可在看见靖千江的那一刻,齐徽突然意识到,原来所有的人都在前行,曲长负并不会在原地等着他想办法道歉和弥补。

他不再属於自己。

自己也再也没有资格,那样理所当然地跟他同进同出,闲来谈笑,而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位置被其他人填补,甚至不敢靠近。

这话可能说出去都没人信。

一向事事力求完美,不愿给人留下半点把柄的太子,从小到大的认知,就是凡事都要以符合地位以及大局为重。

他从来不会因为任何人、事、物破例或者失控,但如今,居然感到了心痛和后悔。

他真正爱上了一个人,不知是从相见的第一面,还是从对方身死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