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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语气平静一如方才,声音也清冷冷的,倒让人心中微定。

一名运粮官道:“官道上结了厚冰,但是要近上许多,下官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去走……”

曲长负道:“派一队人追上去报个信罢,让他们莫要下山,沿小路而行即可。方才的声音像是什么教派在活动,只要不当面冲撞,应是无恙。”

他说的轻描淡写,大家听了心里也就安稳了,当下派了一名脚程快的小兵去追赶离开的队伍,其余人就地休息。

结果到了第二天一早,天色刚微微有些发白,便有人来接应他们了,只是这人并非昨夜折返休息的军队,而是靖千江。

见到璟王殿下亲自前来,其他人未免受宠若惊,纷纷忙着行礼。

曲长负却是一怔,问道:“你怎么来了?”

靖千江的鼻尖都被冻的发红,忙着把手中大氅披上他的肩头:“我还想问你,自个身子不好,亲自跑出来受冻做什么。我昨日入宫,是到了丑时才听说你昨晚上没回来,这才忙着上山来找你。”

他将大氅的领子扯了又扯,几乎要把曲长负的脸埋进两侧的风毛里面去:“下次有这事,你给我送个信,还不如我过来。要不然担惊受怕的。”

曲长负道:“不是这个,昨晚我们已经派了一拨人回去报信,没见到他们吗?”

靖千江也意识到事情不对,神色严肃下来:“没有。我还奇怪,被风雪困在山上,怎不派人回来说一声。”

他一方面觉得蹊跷,同时更加心疼曲长负奔波辛苦,稍一沉吟便道:“行了,你们先把粮草运回去,我带来的人多,这就拨一部分人去寻找他们——说不定是迷路了。”

他握了一下曲长负的肩膀,低声道:“我也亲自跟着去,你别担心,啊?”

曲长负嘴上从未说过,但他心中自然是对靖千江的能力十分信任的。

然而从昨晚的笑声开始,整件事情的走向便十分诡异,就算对万事笃定如同曲长负,都难免感到了一丝隐忧。

他顿了顿,反倒越过靖千江先走到了前面去,淡淡道:“你若要去,便一起罢。”

靖千江叹气跟在后面:“你就不能让我拿你有一点办法。”

曲长负微微向后侧了下身,说道:“你为什么不把这种举动理解成……我在关心你呢?”

靖千江一怔,虽然明知道下句话很有可能就要挨他的损了,还是忍不住上钩,问道:“真的吗?”

曲长负笑了一声,翻身上马:“真假随你喜欢,快走罢。”

“啧,你这人真是。”

他也是多年养成的习惯,越是觉得事情不对的时候,越是会同人多说笑两句,靖千江也不是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