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萧从未在意过这个向来跋扈的妻子心中有何所思所想,如今这种情况听来,更添几分复杂滋味。
他抬起手,摸了摸庆昌郡主的头发,眼前却一下子浮现出宋琬的脸。
他这一辈子在官场上如鱼得水,见事清明,任凭各方势力再是复杂再是争斗,总能独善其身,到了感情上却是一塌糊涂。
从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起,他就注定了到底都要被愧疚与悔恨啃食心脏了。
庆昌郡主的心意令他动容,但也仅限於动容而已。
他最终只能说道:“既然你不愿意和离,也就罢了,咱们全家人同甘共苦。你放心,即便是去了惠阳,我也会尽量保证你和孩子们安全无虞。”
庆昌郡主终归没有听到她最想听的一些话,眼圈一下子就红了。
过了一会,她含泪笑了笑,站起身来道:“好。那我就去把帐理一理罢,当年宋琬的嫁妆都好端端存着,还有这府上应该给曲长负的东西,也该成倍拨给他。纵使他不稀罕,也算我的一点愧疚之心,我……理好了就派人给他送去。”
*
宋彦给曲长负做了人证,但这丝毫没有减轻他罪名的作用,经过一番商议,最后宋彦被判处了腰斩弃市之刑,不待秋后,立即问斩。
当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宋彦整个人都傻了。
他被关押的这些日子里算来算去,心存各种侥幸,不断在心里设想理由为自己减轻罪责,甚至连无罪释放都梦想过,说什么也无法相信,得来的结果居然是腰斩。
因为要求立即执行,宋彦刚刚在阴暗潮湿的牢房中得到消息,紧接着便有官差进来,将一个黑布口袋罩在了他的头上,将他向外面拖去。
“等一下!你们等一下!”
宋彦害怕极了,拚命挣扎,试图抓住牢门不肯出去:“我……我是宋家的人!我祖父宋太师正在前线杀敌,他平日里最疼爱我,若是知道我被如此对待,定会恼怒的!求你们宽限片刻,让我见见宋鸣风宋将军,我一定报答!”
一名官差粗声粗气地说道:“你不是姓黎么?还害死了自己的父亲,怎么又改姓宋了?还要见宋将军,呵,正是宋将军上书说你不忠不孝,为人歹毒凉薄,请求从重处罚的。他怎么可能会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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