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国胜一惊,脱口道:“你如何得知?”
曲长负没理会他的问题,淡淡道:“这次随我出使南戎,并不是什么美差。马援身为长子,家中有兄弟姐妹共九人,母亲卧病在床,只能靠老父种田卖菜维生,你来这里,是因为出使者每人补贴一百两银子。”
“吴国胜虽是五品谏议郎的嫡子,但你父亲宠爱妾侍,家中无你容身之地,你才想另辟蹊径,以搏前程。”
“还有你,袁芳,刚才喝彩的那么大声做什么?你忘了自己家中寡母了吗……”
曲长负这些天来,对所有人都是冷淡以待,没想到却对於他们的家世背景了如指掌,随口点来,全无差错。
他眼见所有人都不说话了,这才冷笑一声:“所以认清楚现实罢,这一趟,不是别人求着你们来,而是你们走投无路之下,把这件差事当成了脱出困境的生路。”
“正因为没有退路,所以别人可以抱怨,你们不配!”
他的话很难听,激的人心头一股火气,但又不得不承认,那都是事实。
曲长负道:“这一路上,越是艰难,你们越应该感到幸运,因为只有走了别人走不得的路,才不会被别人取代。如果再有心浮气躁,出言抱怨者,现在就可以好走不送,我并不稀罕留下这种下属,我要的,只有绝对的遵从!”
他说完之后,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离开。
“不走是么?”
曲长负冷冷地说道:“那么就要认罚。吴国胜马援,你们两个一人十军棍,其余从旁围观而不加劝阻者,出去跑十圈,往后谁若是再起争端,出言抱怨,立斩不赦!”
众人心头一凛,连忙应道:“是!”
曲长负将众人一一扫视过去,稍感满意,道:“我知道这些日子,队伍一路向红梁山而行,各位一定也颇多疑虑。如今我可直言相告,那是因为有人根本就不想让咱们顺利前往,以为另一条才是必经之路,因而设伏。”
曲长负此言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但仔细想想,倒也十分合理。
他们虽然不是什么消息灵通的大人物,但因为随同出使,多少也能听说一些内情。
知道曲长负似乎是碍了魏王的眼,又似乎跟南戎那边也有点嫌隙,他走这一遭,并不是美差。
想害曲长负的人既然已经把他送出来了,自然不希望看见他立下大功风风光光地还朝,派人暗杀也是理所当然。
但就像曲长负先前所说的那样,如今他们已经是命运相连,既然选择留下,只能同进同退。
曲长负道:“我原本的打算是换一条出其不意的路,避开危险。但如今大家走的辛苦,我也改变主意了。”
小端问道:“少爷,您要如何做?”